再一次看到顾一野的消息是在报纸上。
她去医院轮班,张菲一惊一乍的,“夏璐你看报纸了吗?”
“上次你看护的有个叫顾思州的小孩,还记得吗?”
“顾思州!他怎么了?”夏璐紧张起来,她抢过张菲手中的早报。
张菲紧接着,“不是,是他的妈妈,那个大美女。”
夏璐扫了一眼报纸 半天才找到张菲要说的那则新闻,金舞厅昔日头牌白牡丹白癜病故,顾会长殡前落泪。
白癜不至于会要人性命,但她记得白沐莹提起她有重度抑郁,或许这才是死因。
顾一野没事吧,夏璐担心着,他那么爱白沐莹,悲痛欲绝怎么办。
夏璐翻找了很多珠宝商的通讯页,终于找到了翡玺珠宝的电话号码,她拨打过去,那边是个少年的声音,“您好,这里是翡玺珠宝,请问有什么需要吗?”
含糊的,“我找你们的会长,请您转告他,我是夏璐。”
她在医院的电话亭里等待了一个钟,中途响起了好几个电话,但都不是找她的。快要走的时候,电话再次响起,她冲忙的跑去,第一个抢到了电话。
“喂,”电话那头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是夏璐吗?”他低音喃喃道。
“是我,”夏璐沉寂了几秒钟回道,“你还好吧?”
“我没事,你不要担心我。”那头有些含糊,像是喝醉一般。
听到那头的声音,夏璐克制自己的哽咽,“你不要太难过了。”
“好。”顾一野干脆的答应到。
“要去看看你吗?”夏璐真的担心,她小心翼翼提出来这个请求。
“不必了。”也是极干脆的,像之前拒绝她那般的,没有一丝犹豫。
于是夏璐只说了一句,“那你照顾好自己”,便挂了电话。
他不需要她,任何时候都是不需要的,哪怕现在他很难过,在喝着闷酒,他需要的陪伴,也不会是她。
………
夏母又追问她与陆远的近况,“我同你父亲说了,如果你们都觉得合适,那我们就选个吉日,先给你们办个订婚宴。”
订婚宴?不不不,夏璐连连摆手,再不想经历第二次被满城的人当做笑话。
夏母叹气,也不怪夏璐,换成是谁都会产生心理的阴影,要怪就怪顾一野那个混球。当初任凭她和夏父也料想不到,平日里沉稳得体的顾一野竟干出这般缺德的事情,要不然她又怎会让女儿去受那等委屈。
“那就定个日子,直接成婚。”夏母叹到。
这一说吓得夏璐更是摆手连连,“这才认识多久啊,八字还没有一撇。”
……
夏璐依旧每日上班,偶尔陆远得空会去接她下班,周末带她去每个想去的地方。
就这样过了月余,周五下班回到家,夏母才告知她,陆远的父母宴请他们一家明日福满酒楼一聚,只说叙叙家常里短。
夏母让夏璐明日起早些,收拾打扮好,不要失了礼仪。
……
翌日,大概十点,陆远的父母已经到了夏家,夏陆两家的父母在会客室交谈着,融洽万分,有时说起手里的一桩桩赔了本的生意,或是赚了些钱的买卖。然后说着说着,谈起子女,说陆远懂事孝顺,又说夏璐乖巧得体。然后两家拍手连连叫好。
约摸十一点,大家都整装,前去了福满酒楼。
就夏陆两家,倒也不会比订婚宴尴尬,只是双方父母们一直拿子女们讨笑,令夏璐和陆远两人有些无趣。中途陆远说要去趟洗手间,过了一会儿,夏璐也坐不住,也用了去洗手间的说辞,然后出了酒楼想要透透气。
然后她看到了不远处,一个年龄相仿的女子和陆远吵了起来。
这是他的私事,夏璐本不想听,但女子的声音很大,听到她说了一句,“我已经怀了你的孩子了,怎么?就因为我家没钱你陆家看不上吗?”
夏璐转身就要走,陆远却跑了过来,他拽住夏璐,“夏璐,你别误会。”
夏璐一脸茫然,“啊?”
女子恶狠狠的追了上来,“他要娶的就是你吧,夏小姐?”
“听说你家世代经商,是个望族,难怪陆家喜欢的是你。”女生的肚子隐约凸起来一些,大概是三月的胎像。
“你知道他陆远是什么人吗?我们青梅竹马,念书的时候就认识了,从前口口声声对我说喜欢,把我肚子搞大了,现在才来说他父母不接受我。”
陆远想要制止,“曲繁星,你一定要这样吗?”
“怎么了,只许你做,不许我说吗?”女子挣脱陆远的手。
夏璐大抵是明白怎么回事了,她看了看陆远,“还是要敢作敢当吧。”
很奇怪的是,自己快成婚的对象闹了这么一出,夏璐竟没有一点难过。
唉,究竟还是被老天又戏耍了一道。
她走出酒楼大门,扬尘而去。
青梅竹马,想起自己和顾一野,不也是不得善终吗,原来真应了那句话,青梅不敌天降。现在她信了。
夏璐百无聊赖的在大街上走着,累了就找条椅子坐一坐。也不知是何种心情,没有难过,也没有开心。只是无趣极了,原以为陆远,是那个可以和她组建一个家庭的人,给她平淡的时光。
因为长大了她才明白平淡才是生活的真谛,一味追求轰轰烈烈,到头来只是一场空。
她已经认命了,以为陆远就是那个真命天子。
可现在又算怎么回事呢,连追求平淡也不让她圆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