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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秘密,宋一繁再次回归了格式化的生活,她知道,现在该做的,就是规规矩矩,一方面为了保住秘密,一方面为了应付妈妈,她必须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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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一南“怎么回事”
江一南“最近状态很不好”
这是宋一繁第七次弹错了,按理说,这些都是低级错误,更是江一南无法忍受的,她已经忍了很久了
宋一繁“再来一遍吧”
江一南“不用”
江一南“你告诉我”
江一南“是不是还和男生有联系”
宋一繁“没有”
是什么时候开始,原本连撒谎时都要结巴的人,现在变得无比淡定从容,也许人真的会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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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尽管她规规矩矩,按照江一南的意愿每天练习,按照她安排的方式生活,遵循她的命令不再去想任何事……一切也都不如人意……真的很不如意………
灰色,也许这个色调就是现在的生活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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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有了想反抗的情绪,虽然也只有一点点,但足以让她觉得自己不是个机器人,幸亏还有爸爸,带她离开了这块地方一小会儿
酷暑下,去海边是个不错的选择
爸爸不知道她和丁程鑫的事,也许这事只有于洋叔叔,妈妈,还有宋一繁,丁程鑫,以及……那个偷拍的人知道
宋一繁“爸爸”
宋星良“嗯?”
宋星良翻了翻烤串,看向女儿,几个月不见,瘦了好多,眼下是黑眼圈,整个人都显得疲惫苍白,他知道江一南这人,严格又极端,当初本是不同意让宋一繁和她住的,但为了她的艺考,三思后才同意,但是,现在他后悔了
宋一繁“带吉他了吗”
宋星良“带了”
宋星良“去后车厢里拿吧”
宋星良“我就知道你那吉他带过去会给你妈收”
宋星良“幸好我早有准备给你买了第二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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惬意午后,只有父女两个,宋一繁很少唱歌,虽然也有学,但更多的是弹琴,现在也只想好好弹弹吉他
没有弹任何一篇熟悉的乐谱,不过会的也就只有丁程鑫教的几首
指尖随意拨着极具韧性的琴弦,音节缓缓流淌,她看着海与蓝天相连的地方,海鸥在天上飞,只是………
宋星良“我的女儿是有什么心事吗”
耳边的琴声停了,他知道自己是猜对了
宋一繁“这都能听出来”
宋星良“当年还是因为这个技能才把你妈迷住的”
原来是这样啊……
宋星良“要不要跟爸爸说说?”
宋一繁“我……”
宋一繁“算了…也没什么”
指尖敲着琴弦,低着头躲避视线
宋星良“还想瞒我呢”
宋星良“你啊”
宋星良“一撒谎就会躲避视线”
宋星良“再问你几遍就会如实招来”
宋星良“我养你一辈子当我白养的?”
宋一繁抬起头,看向爸爸,只见他笑得祥和,也不知怎么回事,一股热烈冲上了眼睛,她笑了,笑起时眼睛弯了,泪水挤了出来
没什么可说的,关于她格式化的生活,但是……
宋一繁“爸爸,我谈恋爱了”
但是爸爸是她最信任的人
肉眼可见的停顿后,她看到的是更深更愉悦的笑容
宋星良“挺好的”
在他眼里,这也许是宋一繁做过的最叛逆的事了,可这也一直是宋星良想要的女儿最真实的样子
宋星良“看你这样,你妈妈知道了?”
宋一繁“嗯”
宋星良“你啊,肯定是被批了,吉他也是因为他被收了吧”
宋一繁“嗯”
宋星良“行了,不说这些”
宋星良“那个男生叫什么?”
宋一繁“丁程鑫”
这还是第一次和大人讲他的名字
宋星良“丁程鑫……”
他重复着这个名字,听着宋一繁讲着他名字如何写,觉得是个好名字,也觉得熟悉,想了一会儿终于想起来了
宋星良“丁家那个少爷啊”
宋星良“爸爸最近正好和丁家的公司有项目合作”
宋星良“要不要带你们两个见个面?”
宋星良“被你妈妈发现了管得有够呛吧”
宋一繁告诉他,这件事只有很少人知道再三问了爸爸是否真的能见一面
宋星良“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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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见面了,在丁家的公司里,宋一繁第一次走进了这个在外人口中的高端地带,在电梯里莫名的觉得紧张,直到电梯门从中间向两边打开,她看到了丁程鑫
他笑着打着招呼,带他们去了会议室
宋星良“去吧”
宋星良拍拍她的肩,让她自己和那叫丁程鑫的男生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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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一繁“我爸爸知道我们的事了”
丁程鑫有些惊讶,不过看刚才宋叔叔的表情,大概是对恋爱这件事没有什么看法
宋一繁“他跟我妈妈不一样”
丁程鑫“我知道”
他搂过宋一繁,大手一下一下摸着柔软的发丝,总感觉好久不见,她是不是长高了?现在弯腰抱着她,下巴搁在那头顶上都没以前费力了
丁程鑫“是不是长高了”
宋一繁“你说是就是喽”
好想,真的好想亲一下
手指捏起小巧的下巴,低头便覆盖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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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天霹雳是种什么体验,没有亲眼目睹,也算是亲身体会到了
果真,再怎么样,不如意的事堆积在一块儿久了,就像表面浮着铜绿的酒,火苗蹿进去就能激起水火
江一南“宋一繁!”
她真的很生气,这已经是第二次,看到宋一繁抱着吉他
江一南“放下!”
可她明明已经没收了一把,宋一繁是怎么还有另外一把?
江一南“谁给你的吉他”
江一南“说”
又是这样,不说话头也不抬,怒火达到了临界值,抢过她手中的吉他,正要抬手砸向茶几桌角,一瞬间又顿住了,她抽搐着嘴角看向满脸惊恐的宋一繁,那双眼里快挂下了眼泪,这幅样子,是江一南最厌烦的模样
但是……
江一南“要不这样”
江一南“离钢琴大赛还有几个星期”
江一南“拿到第一”
江一南“吉他可以留着”
江一南“那个男生”
江一南“我也可以同意你们继续交往”
江一南“在不影响任何成绩的情况下”
宋一繁急忙擦干了眼泪,像是想再确认般盯着江一南
江一南“只要你听妈妈的”
江一南“乖乖的”
宋一繁“真…真的吗”
江一南“当然了”
她摸摸宋一繁的头发,又替她擦干了眼泪,柔声道
江一南“妈妈什么时候食言过?”
江一南“我可是答应你不告诉那个男生家长的”
江一南“你看我告诉他父母了吗”
江一南“这次如果能得全国大赛的冠军,就可以回学校了”
江一南“妈妈知道你和他没断干净”
毕竟吉他便是证明
江一南“如果按照妈妈说的去做,妈妈姑且同意你们,在不影响学习的情况下继续交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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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一繁信了
只是她一直都没意识到,和江一南的一些诺言,即使宋一繁不说,她也会站在利益方考量得当,这些只是哄骗她的话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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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能龙套主持人:“有请下一位选手,宋一繁……”
主持人报幕,宋一繁提着裙摆上场,走上巨大舞台中心的那唯一一架钢琴,坐下,灯光瞬间暗淡,仅仅几秒的时间,脑海里却浮现了一幕幕现在不该想的事情……灯光又亮起,只照着她和钢琴,思绪也便停止……
她觉得失败,按下琴键沉重无比,情绪到最后开始失控,直到最后收尾,水滴砸在手背上,她才顿时清醒,掌声不绝于耳,灯光如昼,站起鞠躬,再次看向偌大的观众席,却发觉此刻自己像是在海洋中的漂浮不定的孤岛,没有能植根的茎枝
………
江一南“繁繁,你太棒了!”
下台后便被拥抱住
这是江一南第一次这么开心的赞许,看来这场演出对他们来说算是好的,她对上了于洋叔叔的视线,他也很开心,还朝她竖了个大拇指,妈妈抱得很紧,可是宋一繁的情绪仍旧掀不起什么波澜,她哭了,大家以为这是喜悦
谁又知道她在离开钢琴时,偷偷的用手指拭去了上面的泪滴
爸爸在后台拥抱住她,肖阿姨也来祝福,蒋钦钦也在,大概是学校请假出来的
夸赞潮涌而来,炙热却仍旧捂不热心口
她想要的,在等的,不过是一个人的祝福赞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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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一繁“妈妈”
她终于是忍不住了
宋一繁“什么时候能回学校?”
江一南愣了愣,干笑了一声
江一南“等结果出来”
可是等结果出来,大概要到放假了,也就是说……她回不去了……
听到这句话,心脏顿时像溺入了深海,却仍然找寻着可以救命的稻草
宋一繁“那……我现在能弹弹吉他吗……”
她能吗?即使心里早已有了答案,欲哭无泪
江一南“宋一繁”
江一南“我认为现在这个时候”
宋一繁“妈你答应过我的”
江一南“闭嘴!”
江一南看起来已经生气了,宋一繁也顿时不再说话了
江一南“你还想弹吉他?”
江一南“宋一繁!我培养你是要你成为未来的钢琴家,不是玩这些的!”
宋一繁“妈你说你不会食言的!”
这是宋一繁第一次,这么大声的反驳,喊出时眼泪已经掉了下来,大脑一阵热流密密麻麻的爬上来,也被一个巴掌狠狠的打清醒
江一南从不打孩子,下手时心里再后悔也非得绷住挂住面子,控制着发抖的手,满脸怒气的看着宋一繁
她气急,越想越气,从来都是乖顺的女儿因为那个男生变成现在这样,她没心情追究这个男生是谁,叫什么名字,家境如何以及种种,她只要她的女儿能走她铺好的路,不允许有任何人影响她偏离路轨
她拿来了拿两把吉他,她不知道这是宋一繁自己买的,还是宋星良给她的,亦或是那个男生送的,不过这些不重要,她要销毁,破灭宋一繁这些无关紧要的所有幻想
宋一繁“妈!”
宋一繁“你别砸了!”
宋一繁想拦着,吉他破碎的声音,混乱的琴声不断刺激着耳膜,哭喊着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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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一繁“爸……你来接我吧…”
宋星良接到电话时,听到宋一繁的哭声便立刻停止了会议
开车到十字路口,宋一繁便上了车,他看见女儿左脸的红痕,心都跟着颤了颤
宋星良“谁干的”
哭得稀里哗啦,身子都跟着呜咽发抖
宋星良“是不是你妈妈干的?”
宋一繁“爸,我想回家”
心里已有了答案,听到这句话更是心疼
一路上无言,宋一繁还记得一个小时前在妈妈的怒吼声中砸门而出,也许这行为连宋星良豆想不到,更别说江一南了,气得直接将剩下的一截吉他残体砸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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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星良在路边停了车,他想听听到底发生了什么,宋一繁一五一十的告诉,眼泪疯狂的下坠
宋星良“要不要去见见他”
宋星良“那个叫丁程鑫的男生”
刚才的视频会议便是和丁父的合作会议,他记得当时还看见他们家儿子在视频里一闪而过的侧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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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巴车的举动很奇怪,直到猛烈的冲击让大脑有一瞬间停滞,也许这一刻是时间静止的时刻,如果可以,宋一繁绝对不会答应爸爸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