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境内,银隆山上,杀声一片,只见一身强力壮的侍卫,全身血肉模糊,步履艰难,搀扶着一位同样身负重伤的中年男子,来到了悬崖边。
侍卫竭尽全力,保护着自己的主子,可终究寡不敌众,被逼入绝境。
太子殿下,这一定是南襄郡王派来的杀手,如今陛下病情危重,恐时日无多,南襄王终究按耐不住,对殿下痛下杀手,意在谋权篡位,属下无能愿代殿下赴死。
侍卫慷慨激昂,将太子背了起来,再次回望了一眼,已经近在咫尺的谋面杀手,毫无畏惧的纵身一跃,跳下了悬崖。
谋面杀手见目标已经跳崖自尽,不仅未收其魔爪,反而不依不饶。
搜山。
于是,几十个谋面人,身手敏捷的向四面八方散了开去。
临近黄昏,天空下起了蒙蒙细雨,乌蒙蒙的一片,空气异常沉重,吴远带着筱雅,妹妹,以及两个发小,端坐在马车里,昏昏欲睡。
雨越下越大,山路难行,为了安全起见,大家一致决定,寻一处隐秘的山洞,先安顿下来,等第二天再做计较。
于是众人拉开了车帘,四下张望,突然馨儿指着不远处,惊叫了起来,唬得众人都争先恐后的向那个方向望了过去。
只见一个男人满身伤痕的趴在另一个男人身上,两个人都被雨水侵透,纹丝不动,血水和雨水交织在了一起,不知是死是活。
快,救人要紧,随着筱雅的一声呐喊,陈霄和黄敬就在第一时刻先后下了马车。
两人齐心协力,将人抬上了马车,馨儿被吓得躲在了马车的一角,时不时的通过眼角的余光,瞟了瞟。
只见被压在身下的那个人已经没有了呼吸,而上面的那个人却微吸尚存,此人衣着华丽想必是身下人的主子,那个人以身当垫就是为了保护身上的那个人。
看这模样,这两人应该是从山上跳下来的,身上全是伤痕,不知是仇杀还是打劫,居然下如此狠手,真是招招致命,筱雅将两人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
肯定是打劫,你们看这人无论是衣饰,装扮,还是形象气度,可不是你我之辈可以比例,想必出生定是不凡,陈霄凑了过去。
闻言,吴远也饶有兴趣的看了一眼早已奄奄一息的不速之客,眼神带着鄙夷。
想必不是皇室贵胄,就是官宦子弟,不知为何吴远看见他就想起了萧子挥,一脸的不屑,接着道:
不过就是有一个好的出生,有什么大不了,这些人养尊处优惯了就应该被好好教训教训。
你也不能如此说,如今我们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又没有根基,想要熬出头比登天还难,倘若真是遇见了什么贵人,能得其襄助,势必事半功倍,显然黄敬对吴远的看法很是不以为意。
筱雅斜视了一眼吴远,见他不仅不上前帮衬反倒说起了风凉话,心下很是不悦,知道他是在记恨萧子挥,当下并没有理会,而是望向了另外两个人。
此刻倾盆大雨,来势汹汹,马车又负重难行,这人身负重伤,若不能及时救治,恐有不测,这可如何是好?
按照原计划,先寻一个隐蔽的地方,将他的衣物换下,做一些简单的处理,等雨势稍微缓解一些,再进城寻医,陈霄思索着提出了建议。
好,于是众人又开始四下张望,只有吴远依旧面若冰霜。
很快,他们便在不远处寻得了一个山洞,众人又异常艰辛的将那人抱了进去。
里面一片漆黑,只能从隐约可见的石缝里透出一丝丝微弱的光亮。
众人生火的生火,包扎的包扎,收拾的收拾,忙得不可开交,今晚也只能凑合着过一夜。
吴远自从那日西京大街醉酒后,醒来就变了一个人,不仅失去了往日的热情,还换了一颗冰冷的心,若是以前遇到这样的境况,首当其冲救人的肯定是他,如今却只做了一个无视的过路人。
筱雅想到这里,只能无可奈何的望了一旁,早已独自睡去的吴远。
或许她只能安慰自己,吴远只是傲世权贵,但骨子里依旧善良,却不知沉睡中的吴远巴不得那人立刻死去,因为他的确在那人身上看到了萧子挥的影子。
出乎意料的事,当筱雅再次回头望向那陌生人的时候,却看见馨儿正惶恐不安的擦拭着那人头上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