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云密布,风抚琴,云衬音,合奏一曲,将夜,更添阴翳。去往鎏金殿的路上,平坦不已,石路铺的整齐,沿途还有没见过的枯树环绕,更有飞鸟插翅成群。
“这便是,鎏金殿了?”李婉怡抬眼望去。
也算得金碧辉煌,邪营都有本地的特色或是异于常人的思维,就例如魑陆殿就阴气森森,见不得一点光,把自家弟子都搞的不人不鬼,看一眼都瘆得慌。
远处有一红衣侍卫徐徐走来。
梁平道:“宗师,要不要带剑进去?”
李婉怡疑惑:“当然。”
侍卫到了近前,恭敬颔首:“诸位,我家公子有请,还请移步鎏彰殿稍后。”
这侍卫长相倒是清秀,眉眼也未经尘世纷扰,干净得很,一举一动都情理之中,不禁让李婉怡暗暗乍舌:邪营魔师也如此规整。
“劳烦,怎么称呼?”李婉怡问。
“不敢,唤我黎子就好。”黎子不带感情。
一行人跟着黎子来到鎏金殿前,这一看就是不缺钱的地方,高门矗立,下了某种禁制,黎子也站了下来。
“公子,诸位宗师已带到。”黎子冲门内拱手。
门徐徐开了,觉到的是清新淡雅,阵阵古香,这道门似乎将外界隔离开来,不同于外界的魔气横行,这里必是灵力充沛。
“李宗师,幸会,”百里陌尘笑着,“梁宗主。”
众人齐齐拱手,各自无比“恭敬”的行礼,而后黎子便走到了百里陌尘身后。
“阮鸿冕下,年少有为,”李婉怡也道,“逸儿呢,怎么不见他?”
“唉,您可别提了,”百里陌尘懊恼的摇摇头,“早知如此,就不该让他提早来。”
赵灵露急忙道,“可不是!”
李婉怡笑:“带我去瞧瞧他?”
“不急,宗师用过饭没?”
“用过了,”李婉怡挺着空空的肚子,“小公子有事要议?”
“不急,”百里陌尘得体地侧身让路,“尊主特地嘱咐我,要是漠尚的人来了,要好好招待。”
李婉怡轻笑,“那是自然,师兄和尊师本是师兄弟。”
百里陌尘不知道似的,微微张大眼,“竟是如此,那可真是失礼了,叫宗师等得着急,”说完向黎子道,“去把二公子叫上,咱们进鎏彰殿。”
“公子!你叫他干嘛?”赵灵露还记得刚刚的事。
“即是议事,自是不能缺人。”
“要通知花长老吗?”黎子问。
百里陌尘思考一会儿,道:“不用,反正他也会自己来。”
“是。”黎子退下。
百里陌尘拉紧了氅衣,赵灵露微微踮着脚,给他打伞。
“小姑娘家家,自己打着就好,”百里陌尘对她说,“我穿着氅衣呢。”
“那可不行,公子要是病了,爹非把我耳朵磨起茧子!”赵灵露道,“没事,公子淋不到,我就没事。”
百里陌尘接过她手中的伞,把她推到自己身前,给她打着伞。
赵灵露就低着头,嘴角浸着笑,“公子,我要是能找到一个像你这样的,该多好啊。”
李婉怡听了都笑:“要不你俩凑一对?”
“不行不行!公子还要有自己的生活的,何况我只是羡慕那未来的嫂子…”
百里陌尘愣了一下,原来不知不觉中,这个没心没肺的小姑娘早已把自己当成了哥哥一样的人,她希望关心他,希望得到他的保护,也希望他一切都好。
氅衣掩不住风雨,他的后背早已浸湿,帽子里都存了些水,沉甸甸的压着肩,可他还是看着赵灵露的笑脸,想着:几时年少,他也曾有一个妹妹,也是如此无忧无虑,也会在秋夜风雨里踮着脚给他打伞。伞还是太矮了,盖着他的头,小姑娘微长的外袍趟着地,湿寒中红了鼻头,还不自知咧着嘴笑说:
“哥!有我给你打伞,你就不会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