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相思

第二十一章相思

魂牵梦绕，几番呼唤，相识似曾，半是荒草半是苔，化作鸳鸯瓦冷霜华重。

三世相约，山盟犹在，茫茫无言，恍恍惚惚尽猜疑，只信天上人间会相逢……

————相思

白色身影在官道上狂奔着，少年的心里想那封送出的信件不知道了何地何处。那个少年就是张羽云，一月前的济南府，梅溪园中，乾云：“恩，我已经一一记在心里。只是爷，你要打算回京还是？”张羽云叹道：“我准备去西边瞅瞅，那里我还是放心不下。”林一和乾云相互看了一眼，林一道：“爷，战事虽然要紧，可是并没有让您去啊。”张羽云道：“林一啊，还记得我给你说过的，这可能是李靖将军的最后一战么？”林一点头道：“记得，我知道，朝堂底下的奏折是有不少议论，讲李将军功高震主，私吞军费。”张羽云点头：“我不信，陛下也不会信，因为陛下他不糊涂，这一切只是风闻言事而已，想来李靖将军就要被启用。”林一道：“将军运筹帷幄，想来应该是知道，更懂进退的。”张羽云笑道：“是啊，将军自然明白，这一战更不能有失，你们放心，我答应你们绝对注意自己的安全，万事不强出头。”

树林溪边，张羽云卸下马鞍，放到一边，让马儿吃草喝水，休息，自己坐在树下的大石上喝了一口清水，几天的赶路，依然有了几分的疲惫，看着快要西落的太阳时，心中有了些落寞。突然马儿叫了声，让沉静的张羽云站了起来，看向湖中心，居然飘着一具死尸，张羽云眼尖，一眼看出了这绝对是刀伤。张羽云拍拍马头道：“藏起来吧，别让他人找到。”马儿似乎听懂了，向树林深处跑去，张羽云深吸一口气，沿着上游奔跑而去。果然没走几里，一幕悲剧出现在眼前，许多的镖师还有家丁均是死在这片丛林里。

张羽云习惯性的蹲下检查着这些伤口，这时一队衙役持刀追了出来，迅速把张羽云包围起来，领头的捕头叫道：“别动，把你手里的剑放下。”张羽云一笑，把倚天交给一个身边的衙役，问领头的衙役道：“你是捕头？”领头的没有答话：“你，和我们回去一趟清丰衙门吧。”张羽云点头。

清丰衙门，虽然破旧些但是威仪还是有的，张羽云平静的看着眼前的县令任安，捕头任宝河道：“大胆，见到县爷还不下跪。”张羽云一笑，没有理会任宝河道：“任县爷，在下只是路过看到而已。”任安也不糊涂问：“我相信与你无关，你衣鲜靓丽，宝刃未有血迹，知道不是你，只是需要一位幸存者来确认下。”张羽云道：“哦还有幸存者？”任安对任宝河点了下头，道：“请贵人。”只是幸存者一上来，张羽云蒙了，幸存者见到张羽云普通跪下来，道：“侯爷，快救救小姐。”

“侯爷？”任安、任宝河惊叫道。

来人不是外人是小羽，昭阳的贴身宫女。“快起来，怎么回事？”张羽云扶起小羽问。

张羽云对其余衙役道：“你们先下去吧。任县，任捕头稍后。”对小羽点点头，小羽道：“那日小姐收到林一的书信，听说你要去西边，多担心您，所以我们就出来了。”张羽云问：“老人家不知道？”小羽点点头：“我们到了清丰县边时一伙强人突然杀出，杀了好多人，只是他们把许多姑娘抢走了。”张羽云脸色变的阴霾起来：“昭阳呢？”小羽喃喃道：“我和小姐走散了。”张羽云问：“只是走散？”小羽很确定的点点头，张羽云问：“几天了？”任安在边上道：“两天了。”张羽云对任安道：“任县令，在下张羽云，麻烦按照小羽的描述画像，着衙役找寻。”说完有拿出了一个令牌递给任安，道：“掉一下就地兵卒，协助查找。”看向小羽：“让梅溪也帮着打听下。”把自己的手中折扇塞到小羽手中，遍匆匆而去。

城外的丛林里，张羽云运转轻身功夫，大脑里回忆着小叔交给张羽云的细节追踪的法子，找寻着昭阳的踪迹，直到山涧的一处草房内，发现了昭阳层用过的手帕，接着一声马鸣撕裂山涧的安静，张羽云没有多想，循声追去，没多久几个女子身影出现在他的眼前，而那个熟悉的身影让他瞬间放下心来。

剑光闪现，白衣人来到中间，是的熟悉的人，熟悉的场景，四目相对之后，昭阳简单的说：“小心背后。”张羽云点点头，倚天划过，对方只有刀断人亡。其中领头人看着张羽云冷声道：“小子，有些事别掺和，找……”死字没有说出口，张羽云就送他上了路。剩下的两个杀手蒙了，其中一人见状逃跑而去，张羽云并没有收手，另一个还在愣神中已经倒地，接着倚天剑飞出，破空声在传过逃跑那人胸膛后落地消音。

周边一片安静，就连边上受牵连一块逃跑的女子们看的都不在哭泣，昭阳也是暗暗吃惊。没有答话，没有问话，有的只是眨眼间四人毙命。只是这温文尔雅的面庞，行的却是如此的霹雳手段，可是大家那里知道，昭阳可是张羽云的逆鳞。

昭阳走到近前，手按道张羽云的后背上道：“好了，我没事，大家都没事。”张羽云深吸一口气，看着昭阳问：“有没有受伤，真的没事么？”昭阳点点头。张羽云掏出袖里的信炮，放了出去。取回倚天，蹲下看着这些尸体，昭阳走过来道：“有什么不对么？”张羽云道：“衣服统一，年纪相差无多看来是个组织。”起身拉过昭阳道：“小心，这里脏，唉，难为你了，自己逃跑还要护着这些女子。”昭阳道：“要不是小白跑来护着我们，怕早就被抓了。”张羽云道：“我看这些人是想活捉你们，不然你们早就不在了。”昭阳一笑：“不过看到小白我就安心了。”

梅溪的人最先到来，接着是衙役，任宝河并不认识昭阳，只是纳闷这个姑娘为何和张候如此亲密，近前行礼道：“侯爷。”张羽云道：“那里的尸体带回去，仔细搜身检查让人把这些姑娘带回去，好好安抚，询问。”张羽云话毕，边上的昭阳道：“不用了，这几个姑娘我来办。”任宝河：“侯爷……”张羽云道：“听她的吧。”

县衙内，任安正和长安来的人汇报着信息，当张羽云进来，大家瞬间都安静了，任安还想介绍这来人的姓名，那只张羽云笑着说道：“哎呦，居然把你大理寺特别案件负责人李少卿给招来了？怎么你也知道昭阳丢了？”李少卿则吃惊问：“什么？你说昭阳公主丢了？”任安听到公主，然后想到了小桃说的主子，腿又软了。张羽云道：“找回来了正和小桃忙着安抚的事了。到时你怎么来了？”李少卿简单道：“京城发生了几个案件。”张羽云问：“少女丢失？”李少卿：“怎么？你也知道？”

小桃陪伴着昭阳走进来，看到昭阳的样子，张羽云和李少卿相视一笑，李少卿：“我这个表姐公主，真的是无所畏惧。”张羽云点点头道：“是啊，身为王公子孙，喜欢江湖生活。”李少卿道：“还不是和你学的。”昭阳笑道：“你们在说什么？”两人默契的微笑，张羽云道：“李少卿来抓你回去。”李少卿看了张羽云一眼会意道：“公主，不辞而别，圣上很是担心，命我司以办案之便特来寻你回京。”昭阳好像没有听到：“羽云，咱们去办案啊，我这收集来的口供。”张羽云对任安道：“有劳任县回避下，我们有点事情需要说。”任安恨不得立刻走，只是找不到理由，现下张羽云说了，如同大赦道：“几位贵人先聊天，属下去准备饭菜。”

昭阳怪怪的看着张羽云道：“嗯？羽云是不是有事情？”张羽云点点头，三人坐下后道：“昭阳，无论这个案件是否能结案，九月前一定要回到长安，包括李少卿。”两人一口同声问道：“为什么？”

张羽云：“前些时日，我观天象不佳，与钦天监飞书相应证是帝王陨落之照。”昭阳，李少卿异口同声道：“什么？”张羽云点点头：“朝局是不会乱，自然也不会太好。战事一时半会停不了，所以想办法打场大的歼灭战来巩固朝堂。”两人似乎还没有在之前帝王陨落的信息中解脱出来。李少卿缓了一会道：“莫非是太上皇？”张羽云点点头：“所以，你们这些宗亲无论如何也要在京城，万不可大意。”李少卿点头，明白了张羽云的心思，昭阳也缓过来问：“那我们该怎么做？”张羽云道：“尽快破案，回京。”

县衙内堂，张羽云在屋中梳理着各处的情报，这些都是风风火火赶来的林一送来的。昭阳和李少卿去体验办案的感觉了，张羽云在屋里静静的坐着看着各地的情报，张羽云笑道：“想不多帝都周边居然会出现这么多妇女，童女失踪案。”林一道：“是啊，根据咱们汇总情况很是不得乐观啊。”张羽云道：“眼下马上进入八月了，只有快刀斩乱麻了。”林一道：“只是证据不足。”张羽云道：“是啊，证据足可以做成铁案，证据不足，不会是铁案，但是可以杀杀一下这个尽头。”张羽云沉思后道：“想一想，这个案子不简单，这个山庄后台很复杂，江湖，乡绅，权贵，贵族，都在其中，权衡利弊，先把他贩卖人口的买卖断了。林一，请沐雪的帮忙用江湖势力切掉他，同时告之李少卿，请圣上专断一次查封这个山庄的钱库。理由可以自己想。”林一道：“不是，主子，证据不足的情况下查封他，圣上会不会不同意。”张羽云道：“证据不足，不代表没有证据，证据不足不会让连根拔起，同样不会杀人，就当罚款，眼下打仗，各处都要钱，钱庄里的钱又有几个是干净的？皇上会很高兴的。”林一点点头问：“要是有普通百姓的钱怎么办？”张羽云一笑：“这种不是朝廷控制的会有多少人呢？如果有让天机的兄弟们注意下，记录在案报给李少卿，再换回去。”林一：“要是有官宦要呢？”张羽云淡淡道：“他们敢么？自己多少俸银他们不知道么？”林一低声说了句：“够绝。”

三日后，张羽云看着被解救出来的人，心里很是安慰，最忙碌的李少卿正在指挥队伍押送着犯人。昭阳在不远处似是有些心事问：“人虽然救了出来，可是……”张羽云道：“的确，这个案子没有结，只是解决了表面。根据梅溪的情报，还有京城，朝堂的动向证明了这件事背后的水很深。”昭阳：“灵峰山庄，这是怎么发展起来的，怎么没有听说过。”张羽云道：“林一说，这个山庄在前朝就已经存在了，当时是划归在江湖势力中，在其他势力中一直保持着中立。”昭阳哑然：“中立？”张羽云冷笑道：“中立？要是中立，咱们眼前这个情况为何只是冰山一角？”昭阳无奈叹了口气，转移话题道：“你是不是准备去前线了？”张羽云看着昭阳点点头认真道：“嗯，我要去前线了，对了你回去要小心。”昭阳点点头。张羽云摸着她的的头道：“我听小羽说，你看到林一的书信就跑了出来，想来有件东西没有看到吧。”说完递给昭阳，并道：“放心吧，我已经交代好了，李少卿已经把这些事情上奏圣上，你的功绩写的很清楚，想来他也不会责备你的。”不远处的小羽对两人招了招手，张羽云对昭阳含笑：“去吧。”昭阳不舍的点点头，向马车走去，只是两步一回头，眼中有着不舍，倔强的她，眼泪没有流出。张羽云心里一阵痛楚，大声道：“记得看啊。”

注视着车队缓缓消失在眼前，张羽云呼出一口气，道：“林一，你先把昭阳送平安送回去，然后带两个兄弟来找，切记从新在开始要仔细监控灵峰山庄的动态。”林一点点头道：“爷，你要小心，灵峰山庄虽然收到了斥责，大部分的产业也均已罚没，可是对他们损失并不大，还有他们的灵峰公子似乎出了山庄。”张羽云点点头：“这些是与非，他们都参与了，干净是干净不了的。”林一点点头，从后背取出一个木匣，扔给张羽云道：“爷，你的龙胆亮银枪，林一这就护送主母回去，完事去找你。”说完骑马而去，张羽云含笑心道：“主母，亮银枪，不知子龙说的是他还是我。”

马车缓缓的行驶着，小羽看着闷闷不乐的昭阳道“主子啊，张公子不是给你一封书信么？看看呗。”昭阳点点头一边打开，一边道：“唉，战场凶险，可是他又偏偏离不开那里。”小羽道：“主子，张公子，可是咱大唐的雄鹰，他喜欢飞的高就让他飞，他呀无论飞多高最后都会回到你身边的。”昭阳含笑打开书信。小羽小声念叨：

自君别后，叮咛嘱咐，漫漫长夜，良辰美景何时在，已是孤影一人独徘徊。

回忆当初，关山险阻，往事多少，万缕千丝空空空，奈何不见长安见尘雾。

魂牵梦绕，几番呼唤，相识似曾，半是荒草半是苔，化作鸳鸯瓦冷霜华重。

三世相约，山盟犹在，茫茫无言，恍恍惚惚尽猜疑，只信天上人间会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