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待温安走远,蓝启仁从屏风后走了出来,道:“兄长,以权谋私岂是君子所为?再则你明知忘机对他有那样的想法却还框他去找忘机,这又岂是君子所为?”
“有匪君子,照世如珠,景行含光,逢乱必出。启仁你可有听过这世上何人有这般高的评价?”青衡君见蓝启仁摇了摇头又道:“这段时间啊湛对他甚是无礼,昨夜又借酒装疯,欺辱了他,方才我问他对啊湛怎么看他想都不想的吐口而出这般高的评价,这就足以证明啊湛在他心中是不同的。”
“可是…可是也不该……”
青衡君打断道:“啊湛强迫他,他反抗不吗?不,他能反抗,他也有实力反抗,那他为什么随着啊湛对他动手动脚?或许他自己都不知道,啊湛在他心中是与旁人不同的。”
蓝启仁想起自己侄子今日早上,跪在祠堂说他犯了家规,借着酒意轻薄了温安,甚至还动用抹额绑了温安。又失魂落魄的道温安一直心仪女子,自己才借酒装疯的。最终什么都说不出口,脚步一顿一顿心事重重的走出寒室。
后不知想起了什么又折了回来道:“兄长,你犯家规了。”
青衡君愣了半晌,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启仁你可真是……罢了兄长认罚。一会就让门童把家规交于你桌案上。哈哈……”
身后的青衡君还在哈哈的大笑,蓝启仁心中默念雅正集,微红着脸手足无措的逃离寒室。在路过兰室时,看到温宁带着聂怀桑和几个世家子弟在一起嘻哈打闹,破天荒的没有出言阻止,甚至还满眼愧疚的看着温宁。吓得温宁和聂怀桑等人以为蓝启仁中邪了。
这边温安出了寒室想去看看蓝忘机,顺便领罚。毕竟他是因自己让他喝酒才发生了一连串的事累他受了三百戒尺,于情于理当去看望。可自己并不知道蓝忘机的住处,就想找个门生问一下时,蓝曦臣迎面而来。
温安上前示礼:“泽芜君。”
蓝曦臣还礼道:“小温宗主,我要去看忘机,你可愿一同前去?”
温安点头:“嗯!”
忽然蓝曦臣躬身拱手道:“忘机无礼唐突了阁下,是蓝氏管教无方,曦臣在此给小温宗主道歉。对不起!”
温安则了则身,道:“我亦有错,怪不得蓝湛。”
蓝曦臣见此心中对温安更是佩服,觉得温安很有君子之风。
片刻不到,蓝曦臣和温安就一前一后的来到蓝忘机的住处,温安抬头看向写着『静室』的匾额,想起蓝忘机邀他去静室喝酒,便有些愣神的询问道:“泽芜君,静室里可允许吃酒?”
蓝曦臣道:“云深不知处禁酒的,不过…”顿了顿漏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意后又道:“不过,大抵你是可以的。”
此时温安脑子很乱,想:什么叫大抵我可以。想问又不敢问,心慌意乱的走着,忽然脚下一沉,发现有两只一黑一白的兔子扑到脚边。甚至还咬着衣摆下的布料向前拖着,像是要把自己带到什么地方。
蓝曦臣笑着抱起兔子,意味不明的道:“它们是前段时间忘机抱回来的,许是知道你来,出来接你。”
温安看着那兔子不知想起什么事,手指攥紧袖口,快步的走进静室。
只见蓝忘机披散着头发,脸色苍白的趴在榻上,背上的衣服还渗出丝丝血迹。温安攥紧着拳头,喃喃的唤了声:“蓝湛。”
蓝忘机猛的睁开双眼,亮着眼睛道:“你来了。”
温安坐到床榻边,手微微的抖着上前检查蓝忘机背上的伤,低声回了句道:“我来了。”又道:“三百戒尺…疼…疼不疼…?”
蓝忘机摇着头道:“我甘之若饴。”
温安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口。
蓝曦臣见此,放下兔子温和的笑道:“忘机,你既醒着,便陪小温宗主说说话,叔父那还有事找我,我就不在这打搅你们了。”说完就转身离去,甚至还体贴的把门给带上。
“你……”
“我……”
两人同时出声,楞了片刻,温安道:“你先说。”
“昨晚对不起。”但我不悔的。
半晌温安低垂着眼睫沉闷道:“你上次说让我永远不用对你说谢谢二字,那你也永远不必对我说这三个字。”
蓝忘机板着脸,眼神直勾勾的看着温安,语气雀跃道:“嗯!我听你的。”
温安看到蓝忘机的眼睛倒映出自己的脸,顿时心中像打鼓似的咚咚直跳。温安捂了捂胸口,似乎这样心就会平静些。
一时两人相顾无言,静室里安静得让人窒息。温安扯着话题道:“兔子……?”
蓝忘机看了眼窝在一起的两个兔子,道:“我见你喜欢。”心里有些失落的想:在梦里你送过我的,但那日你见了我就走,也没把兔子送我,我便自己抱回来了。
温安带着些许鼻音道:“嗯!”想了想转移话题又道:“昨夜破戒,青衡君罚我三百遍家规,让我来找你领罚。”
蓝忘机神色复杂地看了看他,手指着自己的桌案失落道:“你去哪里抄家规。”
温安点了点头,坐到书案前,便开始执笔抄起了家规。
蓝忘机见温安不理自己真的认真去抄写家规,则有些委屈的盯着温安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