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
嘉英中学每天的早上的早自习也一向是年级部盯得最严的。石延枫望了一眼还是空荡荡的程诺的座位，又扫了一眼墙壁上的挂钟，不耐烦的抿着嘴——已经接连好几天，程诺都在迟到的边缘徘徊。
下一秒，预备铃响起。
他刚站起来，打算出教室门，就看见程诺气喘吁吁的跨进了教室大门，一看就是拼命跑过来的，模样有些狼狈。刘海都乱了。
石延枫刚刚松了口气，可下一秒，脸又崩了。因为，下一秒，徐天祥就比程诺还要狼狈的扑到了门框上，而且程诺的手还拽着徐天祥的手腕。可以想象，这一路上，都是程诺拉着徐天祥的场景。而刚刚的徐天祥，根本就是被程诺甩进来的。
“你们俩，最近是组团迟到啊？”廖士兴一脸幸灾乐祸：“一次比一次凶险，这么想不开，想被年级部抓到啊。”
一路从家门口飞奔过来，徐天祥累到怼都不想怼廖士兴，随意的摆摆手，就趴倒在了自己的座位上。
程诺也好不到哪里去，整个人瘫软在座位上，只想睡觉。
“程诺，你没事吧，最近怎么一天比一天来得晚啊？”林可喻转过身来，关切道。
程诺眼皮子抬了抬，但也只是摇了摇头。
别问，问多了都是泪。谁能想得到裴佩老师是个篮球粉呢？
这两天看球赛，她天天晚上和不要命一样抱着啤酒呐喊。齐叔都被折腾的取消了早练，改睡懒觉了。
相比较程诺只是困的好像晚上不睡觉一样，但是在课堂上还是很给面子的做出了一副好学生的模样。徐天祥就不一样了，胆子大到在古越涛的语文课上公然欣赏自己的自画像。
于是，他被古越涛点名中午去办公室找他。
但是，显然，古越涛没有问出点所以然来。以至于在晚上的时候，他还来问程诺关于徐天祥的事情。
程诺就觉得极其无语。
“我怎么会知道，我现在每节下课都是睡觉。”
古越涛先是愣了一下，但是下一秒立即怼裴佩：“看看，看看，好好的孩子都被你虐待成什么样了。”
裴佩可以肆无忌惮的怼古越涛，但是对程诺，还有点为人师表的内疚感：“那个，糯米，对不起啊，对不起。但是今晚最后一场，而且很早就结束了。”
程诺对此，生无可恋的点点头。
古越涛翻了个白眼，然后继续问程诺：“那王颂荏和徐天祥关系怎么样？”
王颂荏？我的后桌？她和徐天祥又怎么了？
古越涛：要你有何用！班级里的事情知道的都没我多！
“哎，吃饭就吃饭。古语说得好，食不言。”齐叔忍不住也开了口：“糯米还是个孩子，要好好吃饭，补充营养。学校里边的事情，一会再说。”
程诺：振动式点头。
当然，一会儿过后，程诺就赶紧趁着裴佩老师还没有尖叫起来，就洗洗睡了，争取睡着之后不会被吵醒。至于王颂荏和徐天祥，鬼知道他们什么关系了。
虽然是这么想的，但是程诺还是忍不住在几乎全班男生都讨论昨晚的篮球决赛的时候，转过身去，问了一声徐天祥。
“啊？我，我不怎么看篮球。”徐天祥摇了摇头，他天性害羞，不习惯被人注视。可偏偏程诺一和他说话，周围就好像是被摁下拉暂停键一样，大家都看着他了。
而偏偏，程诺就像是没感觉一样，还在问道：“那你怎么这么困？”
“我……我……那你是在看篮球吗？”徐天祥不知道怎么回答，还心虚的看一眼王颂荏，然后磕磕绊绊地反问程诺。
“我不喜欢篮球。但是家里有人看篮球，没办法。”程诺打了个哈切：“但是现在好了，篮球赛结束了，我终于可以睡一个安稳觉了。以后你自己注意点啊，我可不能再帮你踩着点进教室了。”
“嗯……嗯！”徐天祥觉得，石延枫可能快把自己生吞了。好不容易程诺终于不再说话了，又转回去趴着睡了，他连忙松了口气。
但是，今天徐天祥显然觉得自己出门没有看黄历。
因为语文课上，古越涛忽然讲起了胡舞，还点名让自己起来讲解一番。
他确实学习民族舞，但是大庭广众之下，他不知为何，就是开不了口。
而偏偏，高敬雷举手站了起来，推荐石延枫来给大家讲解。
石延枫原本不屑，可是目光触及程诺，又大大方方地站了起来。
看着黯然入座的徐天祥，古越涛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但是还要维持面子上的教师风范，点评一下石延枫的回答。
课后，古越涛因为课堂上的失策，打算单独找徐天祥谈心，挽回一下他的少男心。因为他刚从凌主任那里了解了一下，徐天祥过于腼腆了。可偏偏又看见了王颂荏伸手管徐天祥要钱。
古越涛：这群小崽子真是我带过的最能折腾的一届。
纵然是一向把教师这个职业看成自己的使命的，他忍不住四十五度望天——现在的孩子们都是怎么了。不能学学他家糯米，做一个成绩优异成熟懂事活泼可爱人见人爱的好孩子吗？
……
“然后，你就从王颂荏那里入手，了解到了徐天祥最近每天晚上都要去街头画家那里排队让她给自己画画的事情。并且成功的杀了过去，做了一回知心大哥，成功地开解了徐天祥的心结。”
程诺盘着腿，总结大半夜回来的古越涛和自己说的关于徐天祥的事情。当然，古越涛不过也是这样一笔带过。具体说了什么程诺不知道，也没有多问。
她的关注点在于：“这和我的零花钱要缩水有什么关系？”
关系就是……徐天祥每天都去光顾的那位街头画师正在筹钱准备去旅游。他那么做也是为了帮她尽快的筹到钱，能够开启下一段的旅程。因为他在她身上找到了自己一直都没有的勇气。不过这件事情已经在他的努力下解决了。只不过，虽然徐天祥在自己的优秀开导之下已经明白了勇气是要慢慢积累的。不能寄希望于别人。别人的勇气永远都是别人的勇气。但是！他为了去让人家给自己画画，每天下午放学后都让王颂荏帮自己看便利店。有偿的那种。他的零花钱不够一边支付画像的费用，一边支付王颂荏的看店费。
所以，就求自己就帮了个忙。
越想越觉得是自己作业布置少了古越涛啧了一声，盘算着以后要多加点作业了。
但是这些，都不能和程诺说。
古越涛：来，糯米，你听我胡编。
“就是……这个，那个……所以嘛！”
“什么嘛！”
“哎呀不重要，反正就这个月，等我下个月发了工资，马上就给你补上！再说了，你也不缺这点钱。咱爸咱妈不都给你打零花钱了吗！你都快比我有钱了！”
看着破罐子破摔古越涛，程诺也想起了之前在女厕所，林可喻忘记带了姨妈巾，王颂荏友善地帮了忙。不过在事后以“使用者付费”这个理由要了钱的事情。
难不成，找王颂荏问徐天祥，还要收费？！
她登时警铃大作：“不是，古越涛，你身为一个人民教师，你和你的学生不会……还有金钱交易吧？！”
古越涛：！！！
“当然不会了，我是个老师！我是个有原则的人！！”
程诺：我就静静地看着你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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