瘸三他们一去不复返，陈灼也没有多问，和孙兴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两句，多数时候还是在喝酒。
喝到最后，陈灼顺势就靠在了沙发靠背上。她望着黑漆漆的天花板，不着痕迹的把右手的酒杯换到了左手。
因为喝了太多的酒，陈灼眼神似乎已经变得朦胧了，白嫩的脸颊染上了不一样的绯色。她应该是很喜欢穿衬衣的，今天穿着件白色的，扣子解了两颗。孙兴就这样看着。
伸手拿过自己的酒杯，他将那杯酒一饮而尽后，往陈灼的方向挪了过去。
小臂压在陈灼脑袋边上，支撑着自己欺身压了过去。
温柔的呼吸带着红酒的味道交缠在一起。
但是孙兴却没有了下一步的动作。他甚至都没亲到陈灼，只是鼻尖碰到了鼻尖。
因为他的下颚，被一根红酒杯的杯脚抵住了。
是陈灼刚刚换到左手的酒杯，摁在沙发上强行摁断的，她的手也已经划破了。
陈灼虽然控制住了自己，但是过于突然，也在孙兴的下颚处，划出了一道口子。不过也幸好，只是浅浅的一层表皮，很快就结了一层薄薄的痂。
这是孙兴根本没有预料到的。但是他却没有生气。反而又觉得这才是陈灼应该做的出来的事情。他一点都不怕陈灼会对自己动手。因为她在忍，她的手都已经被自己捏的泛白了。她那双大眼睛直直的盯着自己，大概是因为喝了酒又或者是眼泪，总之眼眶泛红，让孙兴只觉得还挺委屈。
他握上了陈灼的手，紧紧地包裹着。
“我帮你啊？”
陈灼浑身都抖了一下，死死地盯着孙兴。可她居然从他那双藏在刘海后面的漆黑的眼眸里，看出了几分笑意。
这几分变态的笑意，反而叫陈灼不害怕了。
从徐小山开始，再到徐英子跳楼，陈灼实在不知道背后究竟是什么事情。但是她现在能确定的就是这件事情，徐小山知道了。因为孙兴可以有无数个理由弄死徐小山，可高明远不是，高明远在这个时候这么做的理由只会有一个。
那就是自保。
而这件事情直接干系的就是孙兴。
陈灼静静地望着孙兴，孙兴也就这样看着陈灼。
夜已经深了，房间里只开着两张昏暗的灯，气氛很安静，也很诡异。
“他们就是这么对徐英子的吗？”
“你猜啊？”
……
“哎，你谁啊！你们干什么的啊……”
“不是，红姐？红姐你怎么来了？”
“红姐，我们兴哥……”
郑毅红面色不善，根本不管在门口的那群人的阻拦，接着自己带过来的两个保镖的开道，直直的往里面冲。
一进屋，就看见了还僵持在沙发上的两个人。她没看见陈灼手里的玻璃棒，看见的，只是两个人暧昧的凑在一起。他几乎脱口而出：“孙兴你疯了吗！”
“切……”孙兴笑了：“果然我一看就是个坏人。你怎么看都是个好人……咱叔当初也是看中了你这张骗人的脸吧？”
他把陈灼的手推到了郑毅红看不见的地方才松开，慢慢悠悠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已经领教过陈灼动手了，那么郑毅红怎么会忽然过来也不言而喻了。可能陈灼从一开始就是做好了准备的。
但是，他还是不生气。大概是因为陈灼刚刚问的是“他们”，这是把他之前说的那句“我没动手”听进去了。
陈灼不明白孙兴为什么最后会做这么一个对他来说是多此一举的动作，但是也没有声张，只松开了自己一直抓着的玻璃，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拿过自己的包就走。
郑毅红也往前走了两步，还有些谨慎地上下看了两眼陈灼。
“你手怎么了？”
“……喝多了，碎了个杯子，不小心划破的。”
孙兴喝了口酒，对着陈灼的谎言只笑了笑。只不过，在目送她们走的时候，他又补了一句：“没有下一次了。”
没有指名道姓，但是陈灼知道那是说给自己听的。她只脚步顿了顿，依旧头也不会的就走了。
一走到屋外，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才让她一直憋着的那口气真正地松了下来。郑毅红很想现在就骂她两句，但毕竟还是在孙兴面前，也只忍着，没有发作。
但是上了车，开过两个街口，她就忍不住了。
“陈灼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找他喝酒！你第一天认识孙兴吗！他疯起来什么样你不知道是吗！万一今天要是发生点什么呢！”
“所以我给你发消息了。”
“那要是我没看见呢！我在开会呢？我没有及时赶到呢？他不听我的呢？”
“他听高叔的……呕……就够了。”
“你是要让你高叔再把你送国外去是吗！”
“……呕，停，停车……”
陈灼的酒量不差，但是空腹喝了太多。郑毅红在气头上，开车也没有平时那么稳，尽管陈灼坐在了副驾驶，也控制不住从胃里翻涌起来的恶心感。
车子刚停稳，她就迫不及待的推开了车门，蹲在了地上，对着排水槽盖就吐了出来。
郑毅红开了双闪，也下了车，还扯了几张餐巾纸拿了一瓶矿泉水绕到了陈灼边上。并没有嫌弃她，反而还弯腰替她拍了拍背，等她吐完了，给她递上了矿泉水让她漱漱口。
“难受了吧。”
“……吐出来了就好。”
陈灼接过纸巾擦了擦嘴。
“阿灼……”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保证，不会再有下一次。也不会让高叔再把我送出国的。”
我只，想看看自己的底线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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