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缓缓过去,常在愈发乖张,虽然颇有盛宠但她经常自怨自哀,从她的只字片语中我有了猜想,皇上似乎并不怎么喜欢她,这个想法让我有些吃惊,而使我更加确信的是有一次她在偷偷给自己的腿上药,还偷偷落泪,被刚进来的我隔着屏风窥见,我听了会便小心退出去。之后我以贴身待女的身份查看了她的用度记录,果然发现了一些未经我手的药膏。那如此说皇上其实并不喜欢她,却夜夜召她侍寝,给后宫众人她盛宠的假象,将她捧高,给足面子,可实际却没给里子,难怪她侍寝回来并不怎么高兴,还常常打砸陈设,嘴里嘟囔着一些奇怪的话。
我找机会禀告茉心,并说了我的推测,她同样感道震惊,说了些勉励我的话便匆匆回咸福宫。
“主,如果真如新燕所说,皇上其实并不宠爱慎常在,难不成还念着娴妃的旧情。”
“阿箬如今先不管了,皇上这样难道是做给我们看的吗。”
“主,那娴妃是断断不能留了,一旦她有机会出来那…”
晞月揉揉额头“你说如何?”
“左右最想让娴妃死的是阿箬,咱们只需借她的手就好,况且她的阿玛在老爷手下做事,她不敢不听咱们的。”
“冷宫的饭菜呢?”
“放心,奴婢已经打点好了,面上都是好菜挑不出错。”
“行,一定不能让她活着出来。”晞月缓缓坐下捏紧了桌角。
我虽然不知贵妃是如何想的,但大概是能猜到的,没有新的任务我只安分的伺候慎常在,冷眼旁观明里暗里的纷争。
日子如手中沙悄然流去,如今这时节栀子花已经连着开了一个多月,阿玛和哥哥升官的消息也传入宫门好些天,虽然不是什么高官,但因着家中荣光我跟着在宫中也很有脸面,这不经让我想起常在当年也是如此,但因骄纵,出言折辱皇后身边的待女莲心被贵妃娘娘撞个正着,被罚在螽斯门跪上十二个时辰,那日大雨倾盆,也就是那日她因嘉贵人引荐背叛乌拉那拉氏,做了贵妃在娴妃身边的细作,之后这个陪嫁丫鬟为了荣华富贵背弃了和她一起长大的主子。
我自是做不来那下作事,哪怕父兄已非昨日,我依然进退有度,勤勤恳恳量谁也挑不出错,我明显感到常在有些不满,但想必贵妃的缘故没说什么。
不知道是皇上的纵容给了常在依仗,她愈发乖张,不时调衅其他妃嫔,尤其是素日与乌拉那拉氏交好又不受宠爱的海贵人,没了乌拉那拉氏庇护她在宫中过的举步维艰,宫中管是拜高踩低之辈,她的日子恐怕只会越来越坏
一日我带着宫女香堇路过御花园,她小心翼翼的捧着一盆栀子花原现的一盆被小宫女打翻了,还好慎常在不知,我念她与我的旧情,便让她重取了一盆,顺便出来散散心,这时看见了空中有一纸鸢,原是海贵人在放风筝,看着那在空中高飞的纸鸢,我不竟心生羡慕,但转念一想纸鸢看似自由可还是被丝线牵着,被风托着,宫中女子就像它被宫规牵制,被主子的喜厌绝定飞与坠…
我的心情变得有些低落,正欲离开却发现皇上来了,于是我决定偷听会,可没想到竟发现皇上对乌拉那拉氏余情未了。
正想着怎么样处理,不知为何“欲使其亡,先使其狂”这句话和慎常在同时在我心底浮显。
栀子花的香味依旧,可我却欲加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