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哪间置屋的艺伎?酒红置屋?还是樱留?”
我费了好大劲仍是脱不了身,只得软下语气:“我不是艺伎,你放我走好不好。”
佐藤来了兴致,俊秀面庞浮现一抹风流神色:“那你得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迫水漾子。”
佐藤愣住了:“你姓迫水?你嫁人了?”
姓氏之分很有讲究,我闭了闭眼,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将自己放在妻之位:“嗯,而且怀孕了。”
震惊,唏嘘,疑惑。佐藤前后左右打量周围一圈又看向我,目光里的柔情与心疼让我惶恐不已,当即用更大的力气剧烈挣扎,也许是怕伤着我,他松了手,我借机跑走,头上的步摇掉了也不敢捡。
身后远远传来他的声音:“别跑那么快——你……”
呼喊模糊在耳畔掠过的风声和人群喧嚣,我上气不接下气的停在一间屋子前,恰巧一对夫妻从里面出来,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我不禁泪如雨下,拼命擦拭脸颊的泪珠,这样光明正大的爱情,也许我永远都不会拥有,即便我真的怀孕了。
我有想过回去找他,可妓哪来的清白,我就是说哑了喉咙他也不会信,我好想好想见他,用最委屈的呢喃换来心疼的拥抱,无数次我都梦见他坐在河岸的长椅上,头顶飞花纷扬,黄昏停留在他琥珀色瞳仁里,说想娶我。
正是斜阳回望时,我失魂落魄的走过长街回了置屋,管理杂事的玉姨说小池还没有回来,又询问我怎么了,我疲倦的笑了笑,说我要走了。
置屋不留怀孕的艺伎,妈妈桑也是看我可怜而已,我不愿给谁添麻烦,也不常与人诉苦,只是有次夜里小池找我喝酒我才避重就轻的说了一些,也就是那次我吐得死去活来,妈妈桑找来了医生,说我已经有两个多月的身孕。
算一算时间,其实也不用算,我的身子从始至终只给过他一人。
我给小池留了信,既没说地址也没说原因,只有短短几句话。
“很对不起没能好好道别,但我相信我们会在下个春天见面。”
我要什么时候才能释怀,苦苦记着这没有结局的如梦一场,得到过的最深刻,我想这句话是对的,不过两夜的暧昧鱼水和在冬天的相遇,我却不可自拔要被困住这余生八十二年。
我怎么能做到那么多年不见你呢,我想我做不到,我现在就很想你,枝幸好冷,北海道的樱花还没开,我好想和你一起看樱花。
她们可怜我,阿迫,我是没人要的孩子,是你放不到台面上却又喜欢的妓。
我笃定你是喜欢我的,不然你怎么会吻我呢。
这是2007的三月,在北海道思念挚爱的那一个春天。
阿迫,我想你。
我太想,太想,太想和你好好过一辈子了,等下次见面,我要当面和你说我爱你,不欢爱也不酗酒,就这么清清醒醒的,说我爱你。
你要每天都想着我,迫水真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