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棠一连叫了好几声,宁雪都没有应声。
她心里的希望越发渺茫。
宁雪看上去浑身上下都有伤,脑袋上说不定也有。人的大脑精密且脆弱,她现在这个对外界没有任何反应的样子,说不准就是伤到了大脑的某个地方。
她越发焦急起来,刚刚被藤原惠也掐过脖子,这会又一直叫着宁雪的名字,喉咙深处又疼又干。
宁雪还是那样一副了无生气的模样。迟棠忍不住抬起脚尖轻轻碰她:
“宁雪、宁雪!”
她又叫了两三遍宁雪的名字,心里仅剩的那点希望也要荡然无存的时候,突然听见一个嘶哑无比的声音。
“……吵死了……”
迟棠顿时噤声,她愣了一瞬,惊讶地对上了宁雪浑浊的双眼。
她惊喜万分:“宁雪,是你在说话?”
宁雪虚弱地冷笑一声:“不是我,还能是鬼吗?”
“宁雪,”迟棠眼巴巴地看着她,像一只小狗一样热切,“你还好吗,还能动吗?”
“你可不可以过来帮我解开绳子?”
宁雪古怪地看了她一眼,沙哑着嗓子:“我?你在向我求助?”
前面那句问她伤势的话,宁雪只当没听到,她没有血色的脸上缓缓勾起一抹冷笑。
“我抢走了你的未婚夫,你见到我这副模样,难道心里就不高兴?”
“我凭什么要过去帮你解开绳子,你要是对我怀恨在心的话,我一帮你解开绳子,只怕倒霉的就是我了。”
迟棠没想到她一开口,提起的竟然是过去的那些事。她眨了眨眼睛:“我为什么要恨你?”
“跟我有过婚约的是叶扬,背叛我的也是叶扬。”迟棠平静道,“就算没有你的话,也许叶扬也会跟别的女人出轨,也许他会跟不止一个女人出轨。”
“难道我全都要恨一遍才行吗?”
“况且我也没有什么损失,你出现了,我也正好得以及时止损,没有跟叶扬继续走下去,从另一个角度讲,我甚至还要感谢你。”
迟棠看着她:“再者,我是个有仇必报,而且当场就报的人,跟叶扬分手以后,叶氏每况愈下,就是他应得的惩罚了,我不至于一直迁怒于你。”
宁雪曾经做过那样的事,后来还曾去迟棠面前故意挑衅她,所以她忌惮迟棠,不愿意帮她解开绳子,迟棠也能理解她的想法。既然这样,迟棠只好怏怏地朝身后坚实阴湿的墙壁上一靠:“你不愿意帮我就算了。”
“只是你不是和叶扬在一起吗?怎么……怎么会被那个男人弄过来?”迟棠再提起叶扬的时候,语气一片平和,她是真的放下了,“难道你也是被那人绑架过来的?叶扬就没报警找你吗?”
宁雪怔忪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迟棠所说的“那个人”,指的是藤原惠也。看来她还不清楚藤原惠也的真实身份。
她仍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唇色和脸色一样惨白,开口却说出了让迟棠意想不到的话。
“我和叶扬早就离婚了。”
“离婚?”迟棠吃惊。
明明她刚来A城时,正怀孕的宁雪还跟在叶扬左右。怎么转眼之间就离婚了?
宁雪却把眼一合,她被藤原惠也打的皮开肉绽,虽然刚从昏迷状态清醒过来,但体力却在飞速流逝。
眼前又是一黑,她只听见迟棠慌张地喊她的名字,还没来得及反应,便又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