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已经吃过药，但胃里的痛楚却没有缓解半分。
在又一个红绿灯停车的间隙，谭特助无意间朝后视镜看了一眼，却被后座上上司煞白的面色吓了一跳。
他连忙侧过身，焦急地问道：“您还好吗？要不我现在带您去医院？”
王俊凯没有答话，他兀自调整着呼吸，过了一会儿，他才静静道：“今天都有什么安排？”
谭特助迅速回答：“十点钟有一个会议，要讨论南部新区明年发展规划；十一点荷兰OM集团的项目负责人会过来，跟我们签订新的合作协议……”
王俊凯闭着眼睛听他一一罗列今天的行程。
还可以，跟平常相比，今天已经能算是很清闲了。
因为一早就预订了今天要跟迟棠一起回B城，所以原本安排在今天的工作能提前就提前，能推迟就推迟，推不掉调不开的工作就全都安排在上午，这样才好在下午腾出时间来。
谭特助凝神等他指示，却只等到一句话。
“去公司。”
他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脚下微微用力，他们乘坐的车很快便汇入重新流动起来的车流中。
上司还是那个上司。
万事都以工作为先，从来没见他因为什么事情而破例过。
谭特助跟在王俊凯身边有五六年的时间，从第一天起，他就知道王俊凯是个工作狂。
但其实没有人生来眼中就只有工作的，他跟了王俊凯两年后，才知道王俊凯也一样。
身为王俊凯的助理，谭特助知道的要比其他人多一些。
比如王俊凯工作起来连吃饭都顾不上，其实并不全是因为忙碌，而是因为他轻微厌食。
再比如王俊凯有的时候凌晨才离开公司，也并不全是因为处理工作，而是因为他经常性失眠。与其睁眼到天亮，还不如用这时间来工作。
但是身为助理，谭特助就算有心想劝阻，可也无能为力。
他只能努力地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好追赶上上司的脚步。
*
王俊凯先行回了办公室，谭特助则折返回另一个助理那里替王俊凯取回了一件刚清洗过并熨烫好的新外套。
将外套送到王俊凯的办公室时，王俊凯已经进入到了工作状态中，全神贯注地翻阅着放在他办公桌面上的文件。
头也没抬，王俊凯就知道来人是谁，他不疾不徐地说：“东西先放在旁边吧。”
谭特助依言照做。
心知王俊凯没有别的指示给他，谭特助放下外套后就自觉地转身朝外走。
但他刚转身就被王俊凯再度叫住。
王俊凯顿了一下，说：“记得确认一下下午的航班是否正常。”
确认航班这种小事其实根本用不着王俊凯叮嘱，这也属于谭特助的工作范畴，他早就习惯了出发前多次确认行程，确保不会临时出岔子。
今天A城和B城的天气都很不错，飞机的正常运行基本不会受到影响。
谭特助说：“一切正常，没有问题。”
王俊凯便低下头去，继续处理自己的工作。
他听见谭特助出门的声音，随着门被合上时发出的“咔哒”一声轻响，王俊凯直起腰身，朝后靠在椅背上。
他转动着腕上的手表，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办公室明镜一半的窗户上。
天空澄澈，阳光明媚。
但是为什么，他心里却总是有些隐隐的不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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