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春娘正摇着扇子经过,听到月娘二字时停了下来。
“十几年了,没想到还有人记得她。”
“您知道她?”司洄问,眼中带着些急迫,闪着热切。
我一直以为司洄对他的母亲毫不在意,毕竟我从没有听过司洄说起他的母亲,但现在想想怎么可能,那是他的母亲,是生了他的人。
春娘一笑,伸手推开房门,道:“刚好今日这间房中没有客人,两位公子若是不嫌弃,奴家倒是能给两位讲讲,毕竟这欢情场里的人难得有人记住。”她说这句话时,眼中带着显而易见的落寞,但随后,她轻撩了一下散落在眼前的发丝,又恢复了以往的娇媚。
“二位公子,想从那里听起呢?”春娘到了两杯茶递给我和司洄。
“我听说,月娘有个......孩子?”司洄说得小心翼翼。
春娘一愣,随后点头:“对,没错。”
“我能听一听那个孩子的事吗?”司洄说这句话时放在腿上的手紧纂了起来,我握住后,他露出一个极淡的笑容。
十几年前的春情楼花名满天下,就连多年隐居不问世事的修士都知道凌霄宗山脚下有个春情楼,十三四岁的春娘第一次进来时,就被眼前的富丽堂皇迷了眼,只觉得眼前的景象比皇宫还要奢华,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月娘。
见过月娘的人都说:“八百里秦淮不抵月娘一笑。”
春娘原本以为这是句玩笑话,直到她亲眼见到月娘,才知道那句话不是夸大而是谦虚,八百里秦淮加起来都没月娘好看。
“小丫头,你过来,陪爷喝一杯。”醉醺醺的宾客拦住春娘的腰就要往她嘴里送酒,春娘害怕得直往后躲,一旁的姑娘和宾客见此纷纷起哄大笑,更有甚者要掰开她的嘴往里灌。
“真是热闹。”
月娘突然出现,原本喧闹的大厅变得安静,抓住春娘的客人放开了她,显得有些拘谨,学着穷酸秀才的样子,像模像样的作揖:“见过月娘姑娘,小生这厢有礼了。”
“这位是......”月娘身后的仆从悄声提醒,“王公子?”
“对对,正是小生。”王公子面色激动。
月娘瞥了春娘一眼:“我看这姑娘长得伶俐,想收她做个侍女,不知道王公子能否给小女子这个薄面?”
“自然可以。”
“既然如此小女子便多谢公子赏脸了。”月娘说完,盈盈一拜,便拉着春娘上楼。
“你多大了?”关上门,月娘坐在椅子上,声音温柔。
“十......十四。”春娘怯生生的说。
“叫什么名字。”
“楼里的妈妈叫我春娘。”
“你以前叫什么?”月娘问。
“我没有名字。”
月娘还想再问什么,楼里的妈妈推门而入,摇着团扇,脸白的像是糊了几斤粉,一说话就“噗噗”往下掉:“哎呦~我的大小姐,听说你收了个丫头片子当丫鬟,妈妈我以前给你指派过多少你都说不要,看不上,今日怎么突然就找了个。”
月娘还未答话,春情楼老鸨就看见站在一旁的春娘,拿扇子挑起她的下巴,道:“长得倒是机灵。”
“妈妈。”月娘倒了杯茶双手奉到她的手中,“她太小了,才十四岁。”
“是不大。”老鸨转身坐在凳子上,看着站起来的月娘,道:“那件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我......我不想......”
闻言,老鸨脸色一变,将茶杯重重地摔在桌上,冷声道:“老娘可不管你想不想,想在我这春情楼里继续待下去,就快把你肚子那个孽种打了,我春情楼可不是做慈善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