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儿已经数不清玄雷是落下多少道时停下的,她被四妹和五妹从刑台上扶下来,听她们说:“三姐,咱们回家。”
那位平日里脾气古怪的神医这次几乎和她们三人同时到了七仙阁,对着已是强弩之末的黄儿只能先拿来几颗上好的灵芝仙草吊着她的命,说:“三公主足足受了六十四道天雷,幸而殿下神志坚定,若是在那刑台上晕过去,此刻定然身死魂灭了。”
“那神医您说,该如何救我三妹呢?”
“唯有雪域千年冰川下的寒潭,三公主若是能意识清醒地待于寒潭百年,才能洗除六十四道玄雷这般的极火之刑对于其身造成的损伤。”
听了神医这话,红儿几欲脱力倒下,幸而身侧的橙儿扶住了她的臂弯。“可是百年寒潭,对于如今的三妹而言不亚于又经历了一次九天玄雷之刑。”
“无碍,我去便是。”床上的黄儿撑着坐起,原本清丽傲气的声音此刻只有虚弱。
青绿两位仙女见状急忙坐在她身侧扶住她,哭得已是泪眼婆娑。“三姐,我们瑶池有这么多的天地灵物,你不去那雪域寒潭也一定会有办法的。”
黄儿轻握住二人的手,目光是少有的沉静温和,她又何尝不知瑶池会倾尽一切灵物来救她,可是要她做靠着仙药才能活的娇弱仙女,倒不如让她死在刑台上罢了。
橙儿向来了解她,知她去意已决,便要神医这几日为她调理好身子,再多备一些仙药应急,黄儿朝她投去了感谢的目光。
瑶池众人本应着金吒的请求几日来谨言慎行,不敢在关于雷刑是为何停下的这一事上泄露半分。可耐不住黄儿追问,终于还是在她们几番闪烁其词后知道了真相。
在去雪域的前一日,她提了两壶清酒,拿了两个酒杯坐在银河岸边,斟上两杯清酒,一杯自饮,一杯倒入银河中。河中的碎星被酒气熏得有些醉,晃着身子贴在河岸边,极是惬意。
黄儿脱了鞋袜和外衫,玉足伸入银河水中,冰凉的触感遍及全身,她向来畏冷,但思及雪域的寒潭水还要比这冷上千倍万倍,便也释然了,甚至踩着碎星搭成的石卵,在河中欢快地踩着水。
金吒找到她时,正看见她端起酒觥对着比这银河岸还要高远的穹庐遥遥一拜,他听见黄儿吟诗,“太谷何寥廓,山树郁苍苍。霖雨泥我途,流潦浩纵横。”似是喝酒吟诗仍不尽兴,只见她将手中酒觥一抛,化成虹光剑,重握手中,就着那一派水光潋滟和碎星迷醉,来了一段堪称绝世的剑舞。
她口中还继续吟着诗,金吒听到她吟到“太息将何为,天命与我违”时顿了顿,改成了“我与天命违”才满足地继续舞剑吟诗。
在这旷远静谧的银河岸,他终于也可以不用再拘着性子,笑出了声来。他看见朝思暮想的人踏着星河朝他走来,她高束了裤脚,澄澈的河水之中是她白嫩的双腿和玉足,许是冷极了,那双俏皮白嫩的玉足上泛着丝丝血色,金吒觉得自己明明没有喝酒,此刻却也醉了。
他随那位黄衣仙女倒在银河水中,河中的碎星羞得四散。
“黄儿。”金吒此刻倒也希望自己是真真切切地醉了,他就可以忘记黄儿来此思的是何人何事,可他深知若不是她此刻醉着,今日他们相见应该是一副决裂的场面,怎还会有此刻的亲密。
他们都没有再说话,也不知道是谁先越了矩,直到锁骨处传来丝丝的疼意,黄儿才清醒过来。
“九天玄雷之刑并没有消,是你求了西天佛祖将孙悟空镇压在五指山下,天道再感受不到孙悟空的威胁,才将九天玄雷之刑化在了我的体内。”
金吒苦笑,脑中不知想了多少次的场面终于出现了,可眼前那人连辩解的机会都未留给他便轻易定了自己的罪,亲密与疏离不过她一个转念。
金吒看着她眼中的万千星辰归于寂灭,空洞得就像是她失去的不是一个对月谈天的友人,而是另一个自己,便明白了孙悟空对她的意义。
她知道自己身后有瑶池,自己几乎一生都要受天庭和天规掣肘,便很想孙悟空能活得自由肆意,可他却亲手将她的梦打碎了。
一向少雨的雪域在那位九天仙女到的第二日,迎来了一场绵绵甘霖,属于甘露太子的恩惠顺着冰涧、河谷流入了锁着仙女的寒潭之中,苦寒了千年的雪域第一次有了人间四月天的温暖。
终于要和剧里的剧情接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