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实想说,张泽禹,我想回头
爱恨痴狂,原来是大梦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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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抢救失败,病人死亡,死亡时间,三点半,准备后事吧”
手术室的门打开又关上,没有家属在场,尸体没有即刻送往太平间,患者在意识清醒的时候已经签了器官捐赠书,肝脏,心脏,肺脏全部自愿捐赠。
张泽禹17岁生日,他忘记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爱张泽禹的呢?张极想不起来
他的确爱过张泽禹,毫无保留的爱过,可那份感情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质的
他对不起张泽禹,他知道自己对不起张泽禹,可停不下来。越烦闷就越痛苦,越疲惫就越想要挣扎,于是闭着眼,干脆选择逃离
像个混蛋,像个充满罪恶的罪犯,但他没办法改了
“天天阿禹阿禹的喊,喊的跟名儿一样,都忘了他是干什么的”
张泽禹很喜欢油纸伞,他平时总是撑着一把,有时候是低沉的青色,有时候是明亮的红色,却不像异类
西湖断桥,许仙白蛇,红伞为媒,情意绵绵
可张极还是开口了
“我们要分手喽”
他想问问张泽禹,今天的伞为什么是红色的
“求仁得仁,以后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张泽禹只会给人间带来欢笑和喜悦,他是潘多拉魔盒永恒的上半截
张极知道不该来找张泽禹,因为他看过每一处张泽禹爱他的痕迹,就会觉得生命在慢慢流逝,只剩下一堆腐烂的骨骼
那人生中只有一次的,再也回不来的春天
没有阿极了,他再也听不到张泽禹叫他阿极了
他其实想说,张泽禹,我想回头
他想,张泽禹,好像没有影子啊
“他们说你死了,他们说我的阿禹七天前就死了”
“阿极,我的时间不多了”
他们有三年没有这样相拥而卧,这一次却是永远了
爱恨痴狂,原来是大梦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