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薄烟从香炉中袅袅升起,在半空中旋了几旋,又隐入了阳光之中
蓝忘机放下手中的书,问道:“可有解?”
坐下一众小弟子意兴阑珊,昏昏欲睡,却又不敢表现出来,有的低垂着头,有的手执着笔,欲动不动,都做出一副苦思冥想的模样
蓝思追不低头也不执笔,皱着一张脸,却是真的在思索方才蓝忘机所提出问题的正解
几种答案在喉间呼之欲出,他却总觉得欠妥,思来想去都想要一个更妥当的答案
突然感觉脚上一痒,蓝思追低头,只见一个小纸团正静静的躺在他脚边
他装作不经意的看了一眼蓝忘机,只见后者正垂着眼睑盯着桌案上的书,似是在等他们的答案
蓝思追默默捡起那个纸团打开只见一行飞扬的字:
“蓝思追,把答案写给我,以后我罩着你”
蓝思追一时间哭笑不得,对这个叫蓝景仪的同窗,只觉得无可奈何
他将那张纸条展平再仔细叠好放在桌边,又另外抽了一张纸,写了几个字趁着蓝忘机不注意丢给了蓝景仪
蓝景仪打开,却见那纸上端正的写着:
“抱歉,思追才疏学浅,所解不足告之,若你愿意,可下学后一同探讨”
似是觉得无趣,蓝景仪将那团纸丢在一边,也将头埋了下去,心中只盼着等会儿蓝忘机不要叫他回答问题
蓝景仪如今已是七八岁的年纪,天资悟性样样拔尖,相貌品性皆是不凡,用蓝曦臣的话来说:天分已有了七分,只需再出两分力,日后必为一方名士,名动天下。
可惜这蓝景仪生在蓝家,却是半分蓝家的雅正端方都无,上山打鸡,下水摸鱼,将云深不知处的山水玩了个遍,凭一己之力让云深不知处的家规又多了半面墙
用蓝启仁的话来说:顽劣不堪,不误正道,天资再拔尖,他自己不愿多出那一两分的力,也成不了什么气候。
因为今日是蓝忘机讲课,蓝景仪还不敢做出什么出格之举,若是讲台上换个先生,蓝景仪怕是早就去梦中与他的仙子相会了
有时连蓝景仪自己都忍不住想:他这般跳脱也未被蓝家长辈轰出内门,真是不知托了谁的福,若是因着他的天资,那他大的定要好好孝敬爹娘,报答爹娘给他的天分
良久,香炉上的烟雾已经变得稀薄,蓝忘机收回注视着蓝思追与蓝景仪的目光,道:
“将答案录在纸上,明日午时之前交予我。”
仿佛是终于有阳光在连日不散的阴云后露出一点金色,那些个小弟子脸上的阴霭散了个尽,连忙起身行礼,道“谢含光君,弟子告退。”
蓝景仪脚底抹油似地跑了,其他人也纷纷散去,待到只有蓝忘机一人,他踱步到蓝思追的桌案前,来回寻了几圈,想找到方才蓝景仪扔的那个纸团
蓝思追的桌上工工整整,笔墨纸砚安置妥当,却是没有半分那纸条的踪迹
应当是被蓝思追带走了吧
蓝忘机这样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