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张远让他静一静吧。”
从震惊中缓过来的陈楚凡拦住了张远接下来的动作,上前拉住他的手。
“你跟我过来一下。”
陈楚凡拉着张远来到了医院楼道里。
“有烟吗?”陈楚凡望着张远,问出来过后陈楚凡就后悔了,看张远的样子也不会抽烟。没给张远喘息的机会。
“算了,看你也没有。知道为什么振南哥会那样吗?”
张远皱着眉头看着陈楚凡,仿佛她乔振南于飞有很多事情自己都不知道。张远没有回答她,只是安静的等着她说下去,就看到陈楚凡自嘲的笑了一下。
“我和于飞小时候过得很苦很苦,我们是在福利院认识的,那个时候他六岁被院长带回来什么话都不说,像一个失了魂的精致木偶。后来他被院里其他小朋友欺负,说他是哑巴,说他爸爸是万古罪人。一个小小的孩子怎么会知道这些呢?”
“他父亲…?”
“他们本来一家人挺幸福的,妈妈是法官爸爸有自己的公司,都说树大招风,是啊,树大真的招风啊!他父亲被人下了药染上毒品,后又被恶意诬陷贩卖毒品。可是有谁愿意听真相呢?冷眼旁观无非就是看着别人的丑事赢取自己的快乐,这个丑事是真是假又有谁会去追究呢?谁愿意去做与旁人对抗的千万分之一呢?”
“你是说,十一年前禾飞总裁的事?”
听到于飞是六岁被带到福利院的,算了一下于飞现在十七岁,十一年前因毒品而出事的总裁母亲又是法官,只有那件事了。
“是,于飞的父亲就是禾飞总裁于冯超。于叔叔当初怎么死的新闻也有报道,我也不需要多说了吧?”
“那今天这伙人?”
说完于飞的事情,张远似乎理解乔振南的做法了,但事情过去了这么久不可能啊。
“是来找我的。”
陈楚凡想到自己父亲那些年东躲西藏的日子,深呼了一口气。
“我其实不姓陈,而是顾。爸爸因为当年没看好小姨一直自责,后来因为我差点被人贩子抱走,爸爸就决定一定要让那伙人遭到报应,就故意去投靠他们,把我扔给了吴姨,也就是福利院院长,爸爸叮嘱吴姨一定要给我改姓让我和妈妈姓,走之前和我说,爸爸很快就回来,你不是一直问妈妈吗,爸爸去把妈妈带回来,但小凡要记着你从今天起就和妈妈一个姓了。”
“其实,不用他说,我也知道妈妈回不来了,从我出生起妈妈就回不来了。只是不想让爸爸担心,没想到再次见他就是我十岁的时候了,过了六年,爸爸带回来了一些证据,是找于飞的,于飞知道自己母亲是怎么死的差点崩溃,如果不是乔振南在的话,我和于飞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陈楚凡微微哽咽了一下,笑着继续说。
“找完于飞过后,爸爸就去了警察局把其他的东西交给警察,警察去的时候只逮捕了一小部分人,一个巨大的团队分散的七零八散的没有特别充分的证据警察根本不会信。爸爸当时也就是一个平头老百姓,谁会信一个平头老百姓能暗中监视六年?爸爸去过很多次都是未果。慢慢的警察局就放下了这件事,他们也找上门来了,爸爸拼命的保住我让他们不知道我的存在,我们开始东躲西藏。爸爸觉得一直把我带在身边不是办法,又把我交给吴姨,那是我最后一次看见爸爸,我哭了很久,我现在都不知道爸爸是死是活。直到十七岁那年,有人找上我,好在他们不知道我长什么样,吴姨为了销毁我的存在也离开了。”
张远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陈楚凡了,虽然没有深陷其中,但也明白其中的痛苦,如果是自己的话,可能早就坚持不下去了了吧。
“没事的没事的,我和振南以后就是警察了。”就可以保护你们了,后面这句话张远没有说出来,因为自己还不够,不知道能不能保护好,或者自己的牵挂太多。
张远拍了拍陈楚凡的肩膀,“小爷的肩膀可以借给你。”
奔来沉浸到过去的痛苦中,陈楚凡听着张远这地痞流氓的样子,也没那个心情去缅怀过去了。
“滚,走吧去看看于飞怎么样了,对了,你是不是对振南哥有什么意见啊?”
陈楚凡拍开凑到自己面前的张远,往上走去,突然想到张远对乔振南那么凶,产生了疑问。
“没有啊,只是觉得那么优秀的他不应该这样。”张远无奈的笑了下,从高中到现在张远都把乔振南当自己的对手看,也不是针锋相对就是当一个榜样吧。
坐在手术室门前的乔振南又想起于冯超葬礼过后,那个小不点在自己面前哭哭啼啼的样子。
“南哥,我们没有家了,他们说我爸爸是罪犯我也是小罪犯。”
那是于飞爸爸出事于飞第一次哭,众人都说于飞这个孩子没有感情,自己父亲出事一点都不哭,只有乔振南知道,他那一根筋的性子估计还没从打击中缓过来。
于叔叔出事的时候是暑假,自己在外婆家,回来后知道于飞出事了找过去才知道,树倒猢狲散,于飞妈妈因为受到的影响太大被迫离职离开了那个家,于飞也没有人愿意收养,打听了很多消息才知道他被带去了福利院。
乔振南找到于飞时,那个爱笑的男孩,眼里出现的全是迷茫。那个画面乔振南现在还记得,那个曾经干干净净的小孩子缩在角落浑身脏兮兮的衣服上还有脚印不哭也不闹,唯独看到自己眼里才有星光闪烁,麻木了那么久的感情一并爆发了出来…
从那时起,乔振南就发誓以后要保护好这个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