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穗禾刚转身打算离开,手就被握住。
润玉背着光,低垂着眼眸,风掀起了他的衣摆,他一身白衣身后明明灭灭的灯光也恍惚不见,仿佛他身后只剩无尽黑暗。
穗禾看不清他的神色,酒劲又上来了,头有些痛,她费力地想抽出手,却被更加用力地拉住。
叹了一口气,穗禾抬头定定地看着润玉,“我本不想明说,但是看样子我今日不说个明白怕你是不会甘心的。”
穗禾的目光冷清,语气不带丝毫感情,冰冷的态度拒人千里之外,仿佛之前的缱绻时光都是一场梦。
“穗儿……”润玉一向淡定从容的声音中透露一丝慌乱和恐惧。
润玉想要阻止即将要发生的一切,可穗禾怎会让他如愿,她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人,在忘川河待了那么久早就没了心,又怎么觉得自己所作所为残忍?
“你是天界的夜神大殿,我是鸟族族长,且不论你与我在天宫身份的尴尬,单是人鱼族就是血海深仇。”穗禾停顿了几秒,看到了润玉身体一颤,却没有丝毫停止的想法,接着道
“况且,你与水神长女已有婚约,先不论水神长女是否出生,按照天庭规律穗禾理应与你保持距离,不宜来往过密。”
润玉惨白着一张脸,想要辩驳却被穗禾打断,“过往种种还请大殿当做穗禾失了体统,忘了规矩,叨唠殿下许久,从今往……”穗禾抬手把手腕从润玉手中躲过,触到他冰冷异常的手,她心里一颤。
那有什么用呢?就算没有锦觅,她和润玉也是不可能的。
穗禾深吸了口气,维持着表面的镇定,“从今往后,穗禾不会再失了规矩的,还请殿下也莫忘了自己的身份不要失了体统。”
声音冷的像是带着冰碴的利刃扎进了润玉的心头,字字诛心,这种痛这种冷比他当初在太湖底下剥鳞剜角,流血过多时的冷还要重上万分。
原来,心也会流血。
想起她给自己的孔雀翎,润玉还是不甘心的问了一句,“…那你给我的孔雀翎呢?这难道不是代表了……”
“那只是一时的……”穗禾打断了他,转身把寒龙玉佩变出来,“那只是怜悯罢了。”
“孔雀翎对我来说可有可无,这玉佩原不该是我的,当初是我昏了头才收下来,如今物归原主。”穗禾把玉佩放在润玉手中,却被他拉住了手。
润玉缓缓抬起头,半晌才出声,像是夜里的呢喃一般,有些听不真切。
“你想说……过往种种如同…南柯一梦?”带着几分嘶哑和冷清,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咬着说出来的。
这种感觉,很不对,危险……
穗禾立马捏了个诀从他手中逃脱,消失在原地。
这日穗禾从翼缈洲回来的路上看到了一抹绿色的光从云端闪过,这气息她认得,是彦佑。
他和簌离关系不浅,如今无事跑到这九重天上来怕是不简单。虽然穗禾如今已然和润玉闹掰,但是她依旧选择保护簌离的方式不让润玉生了谋权之心。
或许,他心里一直都有这份心思,只是不够强烈,碍于旭凤的情谊终归不忍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