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冬朵说,很多人都看过这张相片。每个人都说,只销一个眼神,就可以看出,相片里的男子和女子,很相爱。每个人还都问过,后来,他和她,在一起了吗?
后来,他和她,在一起了吗?
后来,所有相爱过的“他和她”,都在一起了吗?
那天,顾朗离开后,我竟然没有哭,反而笑得跟吃了耗子药的千年老妖一样,热情澎湃的加入了胡冬朵她们。一直在拍照,一边拍照一边纵声大笑。我们拍遍了校园的每个角落,把最张狂的笑容留在了这个抛撒了我们四年青春的地方。
校园的小树林,是恋人们的天堂。记得有一次,期末考试时,胡冬朵跑进小树林边上温习,结果发现了一个用过的避孕套。然后她深受刺激,觉得自己被玷污了一般,复而觉得整个学校都被玷污了……再后来,她又觉得莫名的激动,跑回宿舍,带着我们一帮人来瞻仰那个玩意儿,当时的我们啊,那群浩然正气的大一女青年啊,一边故作冷漠地鄙视着、一边贱兮兮地兴奋着。其实到现在我都没整理清楚,我们在兴奋什么。哦,或许,是我们第一次触到了青春的禁区话题。
散伙饭那天夜里,我喝得烂醉,但是依旧笑得很明媚。然后,胡冬朵就一个人背着我走了很远,最后太累了,她干脆就扯着我走,像扯一个布娃娃一样。等她扯着我走回了学校,我也已经变成了个破布娃娃。
她倒是也想打车,可惜的是,没有人民币;也曾翻过我的口袋,可是我的口袋里,只装着一条银色的链子,上面挂着一只飞鸟样的吊坠。
这条银链是我十三岁的最后一天,顾朗买来的,如今已然蒙尘。
从十三岁到二十二岁。几乎十年时间啊,原来,原来,我喜欢了你这么久啊!
眼泪掉落的那一刻,喉咙就像被割破一样疼痛。
午夜时分,学校门口,我坐在冰冷的地面上,抱着胡冬朵的大腿,放声哭泣。
02 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
那是多么久远了的时光,我却始终惦记不放。
那时,我刚念初二,十三岁的样子,年龄比同年级的女生都小。因为老艾同志,也就是我的父亲,坚持我是一个神童,不是凡人,过早地把我塞进了学校。遗憾的是从小学念到市立第七中学,“半江瑟瑟半江红”的成绩表明,我不是神童,老艾纯属一厢情愿。当然了,运气好的话,十几年后,我或许会成为神童他妈。
再说第七中学,它分为高中部和初中部。所有七中的人都知道,高中部二年级有个叫顾朗的男生,他是第七中学的校草,眉如远山,眼若明星,样子好看到爆。
那时的我,做不成神童,索性做了凡人,而且小小年纪动了凡心,和学校所有小女孩一样,有着那个年龄特有的浅薄,喜欢眉眼干净、衣衫干净的漂亮男生。
顾朗就是这样的男生,连笑容都干净异常。
那时的他,成绩优异,深受老师喜欢;样子好看,为一群女生暗暗喜欢;篮球打得不错,不是书呆子,学校里有一帮关系不错的男生做兄弟。总之,风头一时无两。
说完了顾朗当时,再说那时的我吧。
十三岁,我正处于人生的第一个苦恼阶段。原因是我的身高,十三岁的年龄,我只有一米四不到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