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叔?”
杲氿醒来时,感觉眼前一片黑。
这黑是真的黑,伸手不见五指的那种。
“李叔!李叔?”杲氿急切道。
一下子坐了起来,伸手一拿——一块黑布?
“李叔给我戴这个干什么?”杲氿翻来覆去看了半天没看出啥玄机,便放在包里,打算回头去问问李叔。
“李叔?”杲氿忽然发现,马车外面似乎没有人了。
杲氿一惊,连忙去掀开帘子。
车外,空无一人!
“这……这……血!!!”
杲氿一出去,便看见了不少刺眼的鲜血。
“啊……啊……?!”杲氿脚下猛地一滑,向后重重摔去。
他貌似晕血。
不过,在意识完全消失之前,似乎……有人接住了他。
他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拥抱。
……
再次醒来,已是清晨。
“啊!”
恍然间,如隔世。
“唔……”杲氿狠狠地揉揉眼睛,“阿娘?”
“氿儿!”白氏连忙拉住他的手,“头还疼吗?”
“我不是在……阿娘?!你……你这?!”杲氿一瞬间反应过来,懵然问,“你们怎么知道?”
“是宋问。”家主严肃道,“他送你回来的。”
一旁,杲氿才发现,有一个黑衣男子站在一边,
“那,那李叔呢?”杲氿连忙问。
“李叔身子不好……病死了。”家主难得神色张皇一下。
“不……不……”杲氿猛地抬头,却说不出来了。
怎么办?
明明地上有血,怎么、怎么又是李叔病死了?
冰冰凉凉,闪烁的刀片。
淅淅沥沥,不停的小雨。
破破烂烂,被刺穿的马车。
可造成这一切的,不就是他吗?
所以、所以根本就是宋问杀了李叔吧?!
“宋问……你……你……不是好人……”杲氿咬牙切齿,狠狠道。
“小少爷怎么了?”宋问挑眉,“属下奉命找到小少爷,怎么又是坏人了?有趣,有趣。”
“咳咳!咳咳!”杲氿猛地咳血。
“传令下去,到少爷二十岁后,方可自由!”家主一声令下,语气严肃,不可挽回。
这……?!
这是要软禁他吗?!
“父亲……氿儿不敢……了……”杲氿茫然地向前摸索。
不要啊……
“氿儿,你乖,你身体不好。呆着,好好养身体。”家主安慰几句,便走了。
房子里的人都随家主一起走了。
空空落落,只有杲氿一人。
“呜呜……呜呜呜……
“父亲……我只是……只是……担心……
担心舅舅啊啊啊!!!”
杲氿终于崩溃了。
他做错了什么?
什么啊!!??
……
后来,听闻那风流倜傥的杲家独子在好几年间一门不出二门不迈,像个小媳妇似的。
京中有人猜测缘由,却被杲家家主压了下去。
同时,那个杲家的将军也没了消息。
众人以为,杲家便会如此销声匿迹了。
可少年出英雄。
杲家的大小姐杲玥去了边疆。
这倒不是家主答应的,反而是杲玥自己单枪匹马去的,当家主知道了后也是气得不行,可无奈,已经来不及了。
杲玥早已上了战场。
杲氿知道后懵得就差一哭二闹三上吊地要把妹妹找回来了。
但陛下听闻此事,非但没有阻止,还赞美说杲家儿女真是英勇。而且还说什么如果打了胜仗还要赏赐她。总之,在这时候,有一个替罪之人,众将军都出了一口凉气,暗暗自喜不用赴这趟浑水了 。毕竟,若是赢了,皆大欢喜。而要是输了,便是怪她意气用事,女子无用,不关自己的事,治罪也是杲家的事了
可惜家主也是多次去派人把杲玥叫回来,无用。到最后连宋问也去过了。
可这次,连宋问也没了法子,宋问说,这大小姐仿佛已了无牵挂,怎么求也没用。再者,杲玥是女孩子,宋问不会对女孩子用武。
再说战争,也是悲壮苍凉。
杲玥渐渐没了消息。
……
终是一去不复返,回首往事难心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