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那些年

江寻欢“行了，别装了，我都看到了。”

江寻欢学着林浩的样子靠在车前，闭上眼睛感受来自绿藤的秋风凉意。

林浩斜睨人一眼，又挪开眼。

林浩“你能看到什么。”

江寻欢“不是吧不是吧，林大警官，三年了，你怎么还是这死硬的脾气。”

江寻欢听他还想继续装，立刻出声怼。他刚刚的担忧和紧张那么明显，哪里是几句话就能否认的。林浩闻言，也不说话，反正她也知道自己什么性子。

江寻欢“你和成阳叔……什么时候能和好啊。”

江寻欢犹豫了片刻，还是问了出来，得到的是林浩的嘲讽笑意。江寻欢紧皱眉头，心想：又来？

林浩“成阳叔……你和他关系这么亲啊，你得记住你的身份，法医好歹也算半个警察，和他这种人得有距离。”

江寻欢“你怎么说话呢？！李成阳好歹也是你长辈，看着你长大的！如果你是因为十四年前的事对他有芥蒂，那你大可不必。因为他绝不会是黑警，他对得起那身警服和警徽！”

江寻欢是真的被气到了，胸口起伏明显。她实在是想不明白林浩为什么还会埋怨李成阳，她是看着李成阳从高处跌落到谷底，再和马帅一步步从谷底爬上来坐到新帅法律顾问这个位置上的。

新帅涉及到的买卖黑白都有，所以李成阳想法设法的让黑变白，把新帅拉回正轨，到如今再说起新帅，也是人们口中的“不错企业”。

这样的人怎么会是贪污的黑警？除了被人陷害，江寻欢想不到任何缘由。李成阳需要的是身边人的信任，可林浩身上没有，是不愿意相信还是故意赌气不信，那不得而知。

林浩“你说不是，就不是吗？”

林浩淡淡的说出这句话，江寻欢看着他，最后一声不吭的走了。

林浩“去哪？”

江寻欢“去市医院！我真是嘴欠，明知道你是个顽固，和你说那么多干什么，哦还有，衣服先不还你了。”

江寻欢赌气道，走了几步远后选择打车。林浩看着那个身影，猛地吸了口气再呼出来。他相信李成阳不是黑警又能怎么样，没有证据，没有线索，他找不到可以扭转局面的办法。

江寻欢在路上的时候给大江打了电话，询问了病房号，那个时候他还说李成阳现在还是昏着的，可等她赶到却看到李成阳不仅醒了，还在和大江争执着什么。

大江“哎欢欢！你来的正好，你替我说说他。他这个人，是真歪瑞掰德。”（verybad）

李成阳“滚一边去，别给我在这儿玩散装英文。我自己身体我还不知道么，大惊小怪。”

只用两个对白，江寻欢就已经知道他俩在争什么，看着他们感叹一句“如同两个加起来一共不超过五岁的小孩”。

江寻欢“成阳叔，你应该听大江哥的，好好休息。”

李成阳忽然不说话了，抬眸，只用一种怀念的目光看着江寻欢。

李成阳“欢欢啊……你已经二十七了吧。”

江寻欢不知道为什么李成阳会突然提起她的年龄，但也乖巧的点点头。见李成阳把身侧床位让出来一点，示意她坐过去。江寻欢并不扭捏，直接坐在他身边。

李成阳“二十七了……我想想啊，我和大江是十五年前认识你的，你当时啊，可是个刚刚到我小腿的小女孩呢。一点都不怕生，那李叔叔脆生生的就叫出来了。”

李成阳的话把江寻欢大江同时带回到那年冬天，那个时候李成阳和林汉都还是人民警察，每天过着师徒打闹的人生。大江偶尔做着帮别人收钱和打手的活儿，林浩初中快毕业了，偶尔和李成阳念叨他以后也要当警察，马帅也还是被李成阳三天两头就抓进局子里的混混，一切都很安逸。

李成阳做警察有了些存款后就搬到绿藤的一处老旧小区里，地方虽偏但房租便宜。江寻欢从小就被送到绿藤跟姥姥一起生活，而他们两家正好是对门邻居，老人家一得知李成阳是名警察之后就特别热情的招呼他来家里吃饭，顺便叫上了不知所措的大江。并说警察好啊，她儿子也在北京当警察，你们还是一家的呢。

江寻欢印象最深刻的事是，当她在饭桌上介绍自己的名字之后，大江猛地咳嗽一声，然后试探性的说了句

大江“寻欢？寻欢作乐？”

话一出，姥姥笑了，江寻欢瞪着他，李成阳也不轻不重的拍了拍他的头，低声呵斥一句

李成阳“怎么说话呢！”

江寻欢“才不是寻欢作乐的寻欢，是在世俗里寻找欢乐的寻欢！”

江寻欢当时牙没长齐，着急解释时两侧的双马尾也随着脑袋跟着扫动。一双眼睛里带着不满的情绪说着，这是她去世的妈妈给她取的，她当时不知道什么是世俗，为什么要在那里找欢乐。但无论是什么，她都不允许别人拿这个名字理解成另外一种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