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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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怎么定义路西法的善恶，从苍穹的天使堕落成地狱的恶魔，从至上的善转为阶下的恶。为善时他有恶吗？行恶时他有善吗？我们无法彻底定义他的好坏，人性是复杂的，永远在善与恶之间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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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里熙熙攘攘的嘈杂声逐渐远去，罗渽民擦了擦刚刚家属哭诉时不小心粘在自己身上的眼泪，悲欢离合他看的多了，习以为常不足为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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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停尸房，方才新送来的尸体正静静躺在台子上，罗渽民带上手套看了个大概，本不透风的停尸房稍微比刚才阴冷了些。尸体的后脑裂了半面儿，鼻腔和口腔大量渗血，典型的跳楼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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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喜欢黑裙子，我喜欢婚纱。”

说话的人和尸体长得一模一样，确切来说他们是同一人，但用“人”形容也不贴切，毕竟它已经死了好几天了。刚才家属来殡仪馆交代些入检前的事情，它自然也在旁边听的一清二楚。

“他们说追悼会是哪天？”

它摸了摸自己的后脑，跳楼前甩丢了点脑子，记忆力都不灵光了。

罗渽民“两天以后。”

罗渽民准备好插管，等同事来一起给尸体进行防腐。刚说完，同事就推门进了屋。

“和谁聊天儿呢？”

他穿过刚刚说话的亡灵，显然同事看不见它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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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什么时候发现自己能看到亡灵呢，大概是从记事儿开始。很难想象岁月静好在罗渽民眼中就是百鬼街行，小时候他觉得自己好像不太一样，但每次和爸妈说完都会被毒打一顿。

后来家里人去卜卦，法师只是干摇头。

“要不得要不得，这孩子留不得。”

他们没管老法师的胡话，所以报应来了，罗渽民四岁那年，父母在三个月内都意外去世，连着家里的老人身体也忽然不好。当年卜卦的事儿自然是被重视起来，一时间他成了大家膈应的对象，最后只能被送到孤儿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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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二十几年的诉苦，无论是自然死亡还是飞来横祸，没有遗憾不抱怨的亡灵太少，他们总会想体面的结束仓促的一生。再加上弟弟的事，罗渽民阴差阳错做了入殓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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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辛苦你了。”

跳楼女孩的家属拍了拍罗渽民的肩膀又欲要鞠躬，

罗渽民“我们应该的。”

他眼疾手快，拦住了鞠躬的动作。路过灵堂时，罗渽民瞥见了女孩的亡灵，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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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家身体便有些不舒服，以防万一，他把护身符和辟邪坠都带在身上。梦里他被女孩穷追不舍，待他惊醒的时候，额头上都是汗珠，墙上的英石钟刚指到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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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在衣柜前转悠了半天，这件穿过了，那件太艳了，旁边的猫都看不下去，开口说了话，

“拜托你快点吧，再晚点都赶不上了。”

季淮听“闭嘴。”

她不爱听这些唠叨，精挑细选了一会儿，终于拿了一件白色的裙子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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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悼会当天，罗渽民正在停尸房给新的死者入殓，忽觉得无名指冷的发疼，这一看不要紧，手指上不知何时多了个戒指，正拽着他的手往灵堂的方向走。他惊出一身汗，宛如硬生生的让你在清醒的时候陷入梦魇，不能动，不能挣脱。

进了灵堂，他这才看见前几日跳楼女孩的亡灵此时真穿着婚纱笑眯眯地等着他。罗渽民不受控制的走向棺材，他强硬的动着眼珠看着身边人的反应，他想求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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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婚礼你喜欢吗？”

亡灵凑到罗渽民身边，晃了晃手上的戒指，他一瞬间就明白自己被人下套了，这是一场冥婚。额头上的汗顺着脸颊滑倒脖颈，他好想大声喊：救救我！快来人救救我啊！可用足了力气只是徒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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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这场荒缪的婚礼即将开始时，殡仪馆的大门忽然被一脚踹开，女人一身白裙踏着高跟鞋不紧不慢的走了进来，她穿过死寂的灵堂，不屑他人的眼光，走到罗渽民面前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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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淮听“啧，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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