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年6月14日晚,夜色浓的邪门,伸手几乎不能望见五指。
南江市刑警队队员张楚一个人坐在值班室里,听着外面呼啸的冷风,昏昏欲睡。
这时,值班室的电话突然响了。
“救我,石城路,快救我……!!”
电话那头的声音嘶哑锐利,满是恐慌,然而两句求救声后,电话就被挂断了,无论再怎么回拨,都打不通。
寂静的夜里,张楚一瞬间睡意全无……
档案正看到这里,大门那里突然传来了一声轻响,全身心投入的你浑身打了个激灵。
抬头向门口看去,只见探案馆门口立着个瘦高的身影,他迎上你的目光,冲你笑了笑。
侦探“真是稀客,秦法医怎么来了?”
秦明走了进来。
秦明“馆长约我来的,要谈一些事。”
哎?馆长那个整天游手好闲的人,约秦明干什么?
侦探“那可真不巧,我们馆长刚接了个电话出去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回来呢。”
秦明点了点头。
秦明“没关系,我在这等他。”
说罢,他躺在了旁边的沙发上,舒服的伸了伸懒腰。
侦探“我们馆长约秦法医谈什么事情啊?”
秦明“你猜?”
侦探“……”
好吧,反正等馆长回来就知道了,不急这一会儿。
你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档案。
但坐在一旁的秦明存在感实在很强,看了几行字,你的注意力还是忍不住回到他的身上。其实你一直有一个问题,想问问秦明……
侦探“当初你是怎么想到报法医这个专业的?”
秦明“我父亲是刑事技术人员,痕检科专家。我母亲在医院里做护士。他们都想让我继承他们的事业,一直争执不下,谁也说服不了谁。最后无奈,才折中选择了法医这个专业,即是警察,也是医生。”
侦探“可是当年法医这个专业完全是冷门中的冷门,全国中一年也只有300个毕业生。听我们馆长说你是以高处普通本科线30分的成绩考进了W医学院的法医学系。当时你们一个班有多少学生啊?”
秦明“40个。”
侦探“那还挺多的!我以为最多就20几个人。”
秦明笑了笑。
秦明“只有我一个人是第一志愿。”
侦探“……”
合着别的同学都是被调剂过去的。
侦探“那你上大学的时候有没有挂过科?不是说系统解剖学简直是噩梦一搬的课程吗?挂科率完全是惨不忍睹。”
秦明“嗯,勉强及格。”
侦探“秦法医,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做法医的?”
秦明仔细的回忆了一下。
秦明“第一次做实习法医上解刨台,似乎是大一暑假的时候。”
秦明指了指你手中的档案。
秦明“很巧,就是你正在看的档案。”
侦探“啊?”
你朝档案封皮定睛一看,刚才你没注意,最底下还真有秦明的名字。
侦探“那还真是巧了,这个案件复杂吗? ”
秦明挑眉看了你一眼。
秦明“往后看看就知道了。 ”
“案件相关人”就在现场,案件对你而言更具备吸引力了,你继续往下看。
“1999年6月14日晚,南江警方接到报案,有一名自称饶聪的大一新生在石城路被人持刀捅伤,请警方速去救援。但当警方赶到的时候,发现饶聪身中数刀,浑身浴血,已无生命迹象……”
侦探“嘶……大一的新生,因为什么事被人捅成这样?”
秦明起身倒了杯水,没有回答,而是说道:
秦明“准确来说,身上中七刀。其中胸部三刀,腹部四刀。而到你哪一刀是致命伤,也成为了这桩案件的核心问题。”
这下你真的惊到了。
侦探“都过去这么多年了,秦法医还能把这些细节记得这么清楚?”
秦明“那是我第一次参加尸体解剖,不过,我经手的案例,我都记得。”
侦探“秦法医当初参与参加解剖,紧张吗?”
秦明“第一次上解剖台的法医都会紧张,我当然也不例外。”
秦明说到一半儿停下了,抬头看到你半晌,不知想到了什么。
秦明“继续看吧。”
侦探“这么神秘,你勾起了我的好奇心……”
……
1999年夏天,秦明开始了暑假实习,在刑警支队的法医部门做一名小小的实习法医,天天跟在主任法医圣兵身后转,工作主要是做伤情鉴定,还没有接触过真正的案子。
那天,在接到刑警支队的电话时,秦明也在做伤情鉴定。
“喂?法医门诊吗?我是刑警支队警员张楚,石城路发生了一起恶性杀人事件,死者身上装了好多刀啊,满身都是血,请赶快来一下现场!”电话那头的声音很急切,传达完基础内容后,就挂断了电话。
秦明有些懵了。
旁边的的主任法医圣兵反应迅速,很快穿戴整齐,拿上了工具箱,转头对秦明说道。
“别愣着了,快走,时间可不等人!”
秦明这才回过神来,点了点头,迅速换好衣服,与圣兵一起出发去往现场。
第一次参与刑事案件,秦明有些紧张。
圣兵注意到了,笑了一声。
“别紧张,一会儿到了现场见到尸体后才是重头戏。”
下了车之后,圣兵带着秦明穿过周围的人群,挤进了现场。
再来的路上,那名叫做张楚的刑侦警员已经在电话中简单描述了一下案发现场:案发 地理位置偏僻无监控,平时也没什么人进入过,没有目击证人。死者曾在死前拨打110电话报警,但等警方赶到的时候,死着已无生命迹象。
站在电话里听到与亲眼看见 还是不同。
只见偏僻的角落里,一个人倒在血泊中,四周是呈条状血迹和少量的喷溅状血迹。
圣兵拿出了勘查箱,在血泊、喷溅状血迹和滴落状血迹中各取了一部分,以被DNA检验。
紧接着,他又剥开死者的衣服,露出血迹斑斑的尸身,朝身后的秦明说道。
“给我打灯,检查的时候,我说你记。”
然而,圣兵的话音落地半晌,也没听见秦明的回应。
圣兵回头看了一眼,这才看见秦明面色煞白,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尸体。
圣兵:“被吓到了?”
秦明终于转了转眼睛,极缓慢的看向圣兵。
看的出来,他极力的想要保持镇定,但出口的话语还在发抖。
秦明“这个……躺在地上的人,是我小学同学饶聪,我都不知道,他来南江读大学了。”
圣兵:“什么?”
圣兵皱了皱眉,心中也有些吃惊,没有想到秦明初次出现场就遇到了这种情况。
圣兵:“那要不你先回去?”
秦明怔了几秒,闭上眼。
……
秦明“如果是你,你会怎么选择?”
侦探“我……留在这里。”
秦明“看来你也有做法医的潜质。”
……
秦明“我不走,我留在这。”
圣兵:“第一次出现场就遇到认识的人遇害,可以理解,不用勉强。”
秦明咬了咬牙,还是摇头。
秦明“如果这一关我都挺不过去,我还当什么法医。”
圣兵一乐,抬了抬眉。
圣兵:“好小子!”
做完初步检查,秦明从张楚手中接过物证代,放入物证箱里,然后与圣兵一起坐车去陵园了,准备进一步的尸体解剖。
1999年那时候还没有标准化的解剖室,就一间小房,房子中央用石头砌一张解刨台。窗户上再加装一个排气扇。
这还算条件不错的了,至于冬天的时候,在房子里解刨不用忍受寒风。但是到了夏天,尸体容易腐败,腐败的气体又没有办法散发,解剖室就成了毒气房。
这次的解刨在火化室后面的走廊进行,圣兵主刀,秦明负责打下手和记录。
圣兵一边掏出解刨刀演示,一边问他。
圣兵:“咱们国家法医习惯的解刨术式是什么?”
秦明“一字划开切法”
一旁的秦明捏着笔回答道。
圣兵:“对!”
圣兵:“先解刨胸腹部,这样相当于放血,可以防止颈部解刨时划破血管,导致血液侵染肌肉组织。否则就无法判断是肌肉出血还是血液侵染肌肉组织,同时也无法明确颈部是否遭受过外界的暴力了。颈部是关键部位,要留心。”
秦明点了点头,用心记下。
圣兵接着一刀用力划开死者的胸腹部,等肠子滚出来,露出里面的脏器,又用手术刀沿着肋软骨和肋骨的交接处切开,提起了胸骨,沿着胸骨的背侧一刀刀的分离。
圣兵:“你来看下,说一说。”
秦明“腹部四刀,无一刀伤到脏器。胸部三刀,有两刀都定住了肋骨,没有进入胸腔。但是最后一道却进入了胸腔,刺破主动脉弓。”
圣兵:“肚子上四刀,没有一刀伤到脏器和血管,连肠子都没破,不致命。刺在胸腔中的三刀,也有两刀顶在肋骨上,没进腹腔。”
圣兵:“可惜这孩子运气不好!偏偏有一刀进了腹腔,刺破了主动脉弓。”
圣兵:“胸腔积血1500毫升,再加上流出体外的血液,导致他大出血死亡。致死伤很明确,就是刺进了胸腔的这一刀。”
圣兵:“这一刀有些特殊,创口有皮瓣,说不定能帮我们确认凶器……”
他正要接着说下去,一个愣头愣脑的警员突然拎着两个物证袋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