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包括吴邪自己，从知道吴邪也要来的那一刻开始，就都明白今天绝对不能“善了”了。
可现世报来的太快，张海客也无从招架。
他们可以看着吴邪在一楼窘迫地跟服务生解释，却不能放任自家族长跟着一起丢脸，何况就张起灵的“无口”属性，跟着吴邪一起被“难为”，最后丢脸的只会是他们。
张海客是一个懂得及时止损的人，赛场上如此，现实生活中也如此。
所以……
他飞快地走下楼梯，跟张起灵打招呼，“族长”。
——那个瞬间张海客注意到张起灵几乎是下意识地看了吴邪一眼。张海客以为是这位“弱小可怜”、“寄人篱下”的族弟，担心他没有先跟吴邪打招呼而惹得吴邪不高兴，他心里对吴邪的不满一下子更上一层楼。
当着张家人的面都敢这样，背地里族长还不知道要受他吴邪多少气呢。
不过心里再怎么嘀咕，面子上的功夫还是要装一装的，张海客一副落落大方的样子，像是他那双大眼睛竟然才看见吴邪一样，“哎呀吴队也来了，海楼不懂事，哪能麻烦您这样的大忙人莅临……”
…张海客说不下去了，不是他怂了，但是他觉得，没有人能够同时承受张海楼，吴邪以及张起灵同步以一种奇怪的眼神注视。
他们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张海客已经听见了空气里回荡的声音，“你有病吧！”
吴邪也没再给他表演下去的机会，而是直接锤了他一拳，“你没事儿吧张海客，脑子坏了记得修，你们张家不是三年保修期的吗？”吴邪一副疑惑的样子，“嘶，也没听说你最近又跟那帮老家伙吃饭了呀，怎么你这日常生活都开始串频了吗？”
听见吴邪这话，张海客觉得自己也大可不必看在族长面上给他几分和颜悦色了。谁还不是个有脾气的？
“上楼吧。”张起灵说道。
“好嘞。”张海客一边条件反射地带人去包间，一边在心里痛骂该死的服从训练，以至于他现在听见族长说话就有一种执行的本能。
张起灵一点儿不奇怪张海客这个样子，张家分家的服从性是从小开始锻炼的，即使想张海客这样半脱离张家的状态也很难摆脱这种近乎于本能的反应。
吴邪倒像是从来没见过张海客这副“孙子”样，不过一想到自己当初还为这个没良心的东西难过，担心他因为在ZG受到“虐待”而留下心理阴影，心里就更别扭了。
别说虐待，看这样，怕不是得被这帮家伙供起来。
吴邪默默脑补出了一副鬼畜画面，张起灵盘腿坐在桌子上打游戏旁边一左一右坐着张海客和张海楼，帮他捏着肩膀。张家人都参拜完了之后，边上张海杏大喊一声，“跪安吧。”
张起灵看了一眼吴邪憋笑憋到扭曲的脸，以为吴邪因着他隐瞒了自己族长的身份而生气了，但是顾及张家人的面子又不好发作，饭桌上更加谨言慎行。
张起灵不说话，张海客再怎么着也只能是围绕着日常的话题絮絮叨叨，吴邪偶尔看心情搭个茬，筷子倒是没停过，——他跟张海客一向不怎么客气。
一顿饭吃下来尴尬简直能凝成实体给饭桌上的每一个人一巴掌，就连吴邪，本来抱着局外人的心态吃吃喝喝，到最后却不得不跟着张海客，张海楼几个演起来群口相声，观众就他妈只有张起灵一个人，还是位吝啬掌声和笑容的主儿。
如果问吴邪现在内心有什么想法的话，那就只有一句话：
这饭，不吃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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