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糍粑喽!卖糍粑!”周云涛漫步在熙熙攘攘的集市中,他漫不经心的晃动着手中的折扇。今天他出来的目的是雇个小工,帮忙在家里做些小事,在集市转悠了大半天,没碰到一个合适的。雇个女佣吧,自己尚未成婚,若是以后生出什么枝节,可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雇个男佣,看了一圈,全是虎背熊腰的“好汉”,看着就让人心生畏惧。周云涛也就一介文人,请个这样的“关二公”进家门,也够呛。
下午烈阳高照,周云涛有些疲倦了,想找个心细,本分,能干的佣工怎么这么稀少。周云涛东张西望,寻找着目标。刹那,周云涛注意到一个男子:年龄大概在弱冠之年,骨瘦嶙峋,手腕上带着手铐,脚下带着脚链,蜷缩在角落里。
周云涛收起了折扇,蹙起眉头,大步走去。牙子(贩卖奴隶的人)龇牙咧嘴的笑着,一个龅牙完美的展现出来,“这位公子,需要什么样的?小人这儿有劳奴,艺佣,当然了,屋里还有些年轻漂亮的姑娘……”
周云涛拧紧了眉头,“不用,我就要他了。”用扇子指着那个缩在角落的男孩。牙子搓着手,“公子,您要是想要,就用五两银子买走就行了。”
“五两?一般最低不都是七两银子吗?”周云涛把手背在身后,这该不会是什么逃犯吧?周云涛心有余悸。
牙子买卖多年,一眼就看出来了他的顾虑,“公子多虑了,他是从胡地逃过来的。看他可怜就把他从城外带了进来,都说胡人凶猛狡诈嘛,我这不是怕他会偷袭,才给他戴上铁链子的。不过公子请放心,这人还算本分,别看他瘦的像个柴禾杆子,力气可不小呢!”牙子把那个男子从墙角里带出来。
周云涛仔细地端详了一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身上的破布都遮不住胸膛了,肋骨清晰可数,一看就是逃荒过来的。头发由于长期没有清洗已经脏的像个麻绳,但是从他的头饰来看的确是个胡人。
周云涛从钱袋里掏出银子,“好,这个人我要了,卖身契麻烦拿来下。”
牙子赔笑着,“呃,这位公子,因为他是外劳,文字又不通,所以没写卖身契。要是您不放心,咱们可以写个契约。”
“好”周云涛跟着牙子进了店铺,拿起笔,俩人协定好了契约。
牙子双眼乐眯眯的拿着钥匙给小外劳打开了手铐和脚链,“小子,去吧。从此以后这位周公子就是你主子喽!好生伺候着!”小外劳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手腕处和脚腕处都有一圈深深的红紫色的痕迹。周云涛眯着眼,冷笑一声,“老板您也够狠的。”说完,周云涛转身挥了下衣袖,带着外劳和契约书径直离开。
“你叫什么名字?”周云涛转身望着跟在他后面的少年。
“我我……叫阿熹。”少年低着头,战战兢兢的回答道。
“阿熹……”周云涛打开扇子,手中摇着扇子,重复了一遍。十分客气的又问道,“能否知晓令尊的姓氏?”
少年歪着脑袋,双眼迷惑,“没听明白”
得,忘了他是个胡人。“你可曾读过书?”
阿熹摇了摇头,“阿妈说我们都是靠力气吃饭的下人……读书的都是只是王权贵族”
周云涛收起扇子,摆出他日常训人的架子“令堂此言差矣!寒门出贵子,唯有靠读书!人之能为人,由腹有诗书!”
阿熹刚刚的生疏也少了一大半,“那公子您是做什么的?”
“一介书生罢了,平时写点诗词歌赋,练练毛笔,偶尔充当下教书先生。”周云涛轻描淡写的说道,“还有,不必叫我公子,只是寻常百姓家。”
“听起来也不平凡呀!那我称你为先生可以吗?”阿熹摩挲着手指说道,周云涛点头答应。
路过刚刚卖糍粑的摊位,白胖白胖的糍粑裹上了一层黄豆粉。阿熹看的眼睛都直了,他已经有一天没有吃饭了,肚子已经开始咕咕叫嚣了。周云涛回眸看见阿熹这副小馋鬼的样子,便折回来拿了五个糍粑递给了阿熹。
阿熹慌张的摆了摆手,“谢谢先生,还是您吃吧。”周云涛抓住了他左右摆动的手,“拿着,先生让你吃就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