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一进到那位小姐给我安排的房间就睡着了,真是丢脸啊。
在去房间的路上我曾几次试图和那位小姐搭话,但那位小姐不知是因为不想和我这样狼狈的旅客过多的攀谈还是其他原因,每当我想要说什么时,她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我,然后摇摇头,仿佛在...与其说是恳求,不如说是命令我不要再说话了?她手里的蜡烛摇曳的微光仅仅可以让我们看到面前的路,既然她并不想和我交谈,到最后我干脆闭上了嘴,只紧紧跟随着她。四周紧闭的房门总让我感到被人偷窥,但当我望过去时又是漆黑一片,我觉得我今天一天产生的幻觉实在是够多了。
当那位小姐轻轻握住门把手时,那种深深的无力感和困倦感又突然向我袭来,之后的事我就一点记忆都没有了,但愿不要在那位小姐面前太过丢脸,比如说在房间门口睡着这种事想想都让我胆战,无论怎么样,在醒来的时候,我发现我是好好地躺在房间里的床上的。
当我把自己的一切仪容都整理的不那么难看后,我走出了房门。还不知道这里是地狱还是天堂,我在心中暗念。一出门,就听见走廊深处有一阵阵歌声在回荡,与此同时布道的钟声也在我耳边回响,这两者倒是相映成趣,我站在原地听着这歌声,我想她们唱的是:
“欢迎来到加州旅馆,如此美丽的地方,多么可爱的面容,加州旅馆如此多的客房,一年四季无论何时,你都能在这找到房间.....”
后面的歌词我就无法听的更清楚,演奏的人好像在渐行渐远,但那不成调的,诡谲却又悦耳的歌谣却久久地无法散去,心里就像被无数块玻璃碎片刮来刮去,但又忍不住地与旋律产生共鸣,使人感到不舒服。到底是谁编出了这样诡异的歌谣?我挪动了脚步。
下了二楼,我遇见了昨天晚上的那位小姐,她看到我,略微点了下头,示意我跟着她来到大厅。她为什么还是不说话?我感到有些苦恼,这样交流就会变得很麻烦。
打开大厅的门,好像骤然从一个失去听力的人的世界来到伟大的人的婚礼现场一样,人们举着酒杯,脸上充满笑容但是却静悄悄的,在这宁静的氛围中混杂了一缕熟悉的声音——我猛然醒悟过来,就是刚刚听到的那首歌谣!我赶紧循着声音的方向望去,身边应该是女佣的小姐仍然毫无兴趣地看着前方,似乎在等着我满足我的好奇心。
然而在接收了一位戴头纱的小姐厌恶的眼神后,我仅剩的一点羞耻心让我决定不再鬼鬼祟祟地探头探脑,反正探寻的时间还有的是呢。正当我看向我身边低着头的女仆小姐,打算问她我是否该加入进去时,那位演奏者却好似瞬移一般站到了我面前,他的打扮非常夸张,红色调的衣服加上诡异的妆容瞬间让我觉得他会演奏出那样的乐曲一点也不奇怪,他左胸前的装饰好像在冒着地狱之火,拿着手风琴的手垂在腰边,更令人惊异的是,他的嘴唇被几条疏散的缝线潦草的缝了起来,他望着我,露出了笑容,可能是想表达善意,但是在我眼里却分外瘆人可怖,我想我的脸色一定很难看。他看着我,收起了笑容,把目光从我身上挪开,转而投向我身边的小姐,那位小姐破天荒地露出了厌恶的神色,偏过脸,勉强地点了点头。
看来他们有他们自己的交流方式,
这个旅馆肯定不是简单的旅馆。我想我会继续探究下去,这位演奏者唱过的歌词好像提到过这里一年四季都拥有足够的房间,我产生了在这里长住的兴趣。
然而我并不知道接下来等着我的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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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注:演奏者文中曲中的歌词在原曲中原文为:
Weclome to the Hotel California
such a lovely place
such a lovely face
There's plenty of room at the Hotel California
Any time of year
you can find it here
在文中翻译成了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