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说过,在黑夜中,只要点燃一支火柴就不必再惧怕了。’
一根小小的火柴或许燃烧起来仅仅只有短短的几秒钟,微弱的火苗看起来随时都会熄灭,所能照亮的地方同样很有限,但所发出的温暖有时候却能温暖一整天。
……
“为什么?”一个拥有着灿烂的金发的女孩在街道边的公示栏前呆滞的看着今天发出的内容
不,这不可能!明明我们已经约定好了……
原本犹如宝石般的眼睛此刻已经失去了原本的光泽。
“这一定……一定只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下官造的谣,一定是!”她的动作看起来非常过激,双手用全力紧握着,指甲已经陷入了手掌的肉里。
以至于手里的风车的竹竿在她的手中被折断了。
“我一定要让格里把散布谣言的那个下官丢进地牢里,接受最残酷的酷刑!让他……”风车的竹竿将她的手掌刺出血的时候,她才停了下来。
不,应该说是在疼痛与情绪的双重刺激之下,她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啧!真是个肮脏的东西!’不知道是谁说的这句话,但女孩仿佛没有听到一样。
原本一头灿烂的金发在人群中已经足够扎眼了,从嘴里说出来的话语更让周围围过来看公示栏的人群眼神变得更加嫌弃。
现在所有人都嫌弃的与她拉开了一些距离,让她感觉到了这个世界对她的排斥以及恶意。
这些人,甚至捂着鼻子,连呼吸同一片空气都觉得恶心么?
“蒂娜,我们离开这里!”一个男孩用力的从人群中挤出来,他知道必须快点将她带走了,不然一会儿有军官或士兵从这里走过去就糟糕了,“快!跟我走!”
她与其他人的距离是那么的遥远,远到像是地面与星空的距离,又是如此的接近,近到现在就手牵着手,感受对方手里传来的温暖。
好像……好像他的背影……好像……真的好像……
她这时已经忘记被木刺伤了的手掌了,失神的看着前面这个拉着她奔跑的男孩的背影。
在一条没什么人经过的小巷里,她终于忍不住了,泪水从她的脸颊上滑落,她恨,为什么所有人都对她这么厌恶?为什么要这么对待她?她难道不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女孩么?
泪水滴落在石砖上,点开了一个纯洁无瑕的小点,但不久就又被污泥给覆盖上了。
“没事吧?蒂娜。”在小巷里停下来后,他才拉起她的手开始检查伤口。
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针轻轻的为她把扎进手里的木刺挑出。
“唔……”女孩的手微微的颤抖着,似乎是因为针挑刺时不小心刮了一下让她觉得痛了。
“痛吗?”他问道,“没事的蒂娜,忍一忍就好,只要挑出来就不痛了。”说完,他继续挑木刺。
全都挑出来后,他用清水洗掉了蒂娜手上的血迹,并拿出一块布给她包上,最后还打了一个蝴蝶结。
即使这个蝴蝶结并没有多好看,但至少现在对蒂娜来说,很漂亮
“别哭了,蒂娜,”亚克一把抱住她轻轻的安慰着,“没事了,我还在呢。”
“他们欺骗了我……我知道的……”蒂娜在他怀里哭着,身体止不住的颤抖着。
明明我们约定好的,今天就回来给我讲睡前故事,陪我过13岁生日……
“没事的,那张公示明天就会被撕下来的。”他抚摸着在他怀里哭泣的女孩,“没事的。”
兴许是哭累了,她哭了一会儿也就没有再哭了,她的父亲说过,哭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随后,他将蒂娜带回来自己的住所,这是一个盖在桥底下的铁皮房,这是用一块块铁皮以及木条、搭建起来的,木条与铁皮之间固定用的是铁钉。
整个铁皮房看起来并不美观,但是当用尝试去推到它的时候,才发现这个有人看起来轻易就会被风刮走的铁皮房是有多么的坚固。
至少一般情况下不会被自然因素弄垮。
上面由于经常清洗的原因,并没有什么脏的地方,只是上面的铁锈没办法去掉,看起来很陈旧。
这些材料都是亚克从一些废弃是工厂或者是那一大片让人震撼的废墟中翻找出来的,这也是他骄傲的事——他自己盖了一个房子。
但也并不是亚克不想带她回她自己家,她的家已经被士兵给围起来了,那是德萨斯手下的士兵,那是一个经常与蒂娜的父亲作对的军官,如果让蒂娜回家的话……
他已经不敢去想蒂娜回去之后会遭到什么非人的对待了,况且以蒂娜的容貌,天知道德萨斯会不会对她起什么歹意。
在这种时代下,谁会去可怜一个“脏脏的混血杂种”呢?
“亚克……不要走……”蒂娜缩在被窝里,现在已经是晚上了,但却不知道是什么时间,铁皮房里唯一一个可以看时间的表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坏了,上面已经因时间的摧残而爬满了铁锈。
“我会一直留在你身边的,睡吧,睡着了就不冷了。”亚克坐在床边轻声的安慰着,随后给她哼了一首他母亲教他的哼唱的旋律。
伴随着这美妙旋律进入了梦乡,同时也带着被窝里那一丝香皂的香味一起进入了那个充满温馨的梦乡。
至少,这对两人来说,这个旋律是很美妙的。
亚克等到她睡着之后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拿起搭在自己做的木凳上的衣服吹灭了蜡烛就向门口走去。
离开了铁皮房,离开了这个桥底,向着街道深处的黑暗走去,从其他房子内煤油灯照出的火光,将他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
第二天早晨不知道什么时间,蒂娜才在依依不舍中从被窝里钻了出来,因为她叫了两声,铁皮房里都没有亚克的声音。
早上很冷,她翻开被子时缩了缩身子,但并没有因此停下来,因为她要找到亚克。
“亚克!”她推开门喊了一句,朝周围看了看,还是没有看见那个的像是她父亲那样温柔的身影。
外面的空气比铁皮房里面还要冷上很多,吐出的白雾在空气中飘散着。
“蒂娜?怎么了?”亚克从铁皮房后面的小隔间走出来,那是一个存放杂物和一些材料的地方。
才刚说完,蒂娜就紧紧的抱住了他,随后注意到蒂娜穿的很单薄,只隔着一层薄薄的连衣裙的布料,急忙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披在她的身上。
虽然比较破旧,但上面残留的余香很好闻,这件衣服也很温暖,即使并没有多厚也让她觉得比以前穿过的那些名贵的衣服要温暖……
真的很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