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总是这样,对世界有太多忌惮和不信任,因为不信任,反而很容易迷失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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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不见啊,杀人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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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意识到,原来并肩作战的感觉,比一方保护另一方,来得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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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命令,而非探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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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老友一副快要死于高血压和心肌梗塞地模样,刑从连转头,望着林辰,说:“所以,现在只能靠林先生了,毕竟他是专家。”
“你让我觉得自己很像救命稻草。”
“那么稻草先生,你准备怎么做呢?”
“我准备大海捞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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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从连的话,让林辰有些无语:“你还真是……”
“是什么?”
林辰摇了摇头,表示无奈。
“老奸巨猾阴险狡诈特别不要脸!”王朝小同志无比正义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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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密这种东西,大抵如此, 并非不能说, 而是始终没有到达那样恰当的时机, 所以必须保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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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先生, 借个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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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顾问,你这是在心疼我吗?”
“是啊。”林辰认真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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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从连总是这样, 看上去自由民主,其实完全是霸权主义。
在他做判断和决定的过程中,是不会受任何人所左右的,你只需要按照他所说的去做就好, 虽然他下命令的时候,往往言辞和煦而目光温柔,可命令中内容的不可违抗性, 是不会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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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晚宴之后,死亡开始之前,反复默诵,铭记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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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死了,却能够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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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路, 总是从死路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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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怎么说呢, 其实是很不恰当的时间点。
但人生中,总有一些时刻,会让你莫名其妙地感动。
就好像是带露水的花或许是冬天夜里的烤山芋,总之,对于林辰来说, 他有太多时间都在别人忠告和建议, 以至于忽然听见有人在劝诫自己, 他起先是意外,尔后是深深的感慨, 最后的最后, 只剩下单纯的感动。
夜风带着晨露的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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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换个妥帖的词,你不会真喜欢上那个警察了吧?”苏凤子很直截了当地问道。
林辰倒是也曾幻想过心意被人挑明的瞬间,但与臆想中的紧张或者失措不同,他突然听到苏凤子这么问,忽然就没了那种忐忑慌张,只觉得很平静
毕竟这种时刻总会到来,既然如此,现在突然到来,也没什么不妥。
那么,他说句真话,也没什么不妥。
“是啊。”
他答道。
这下,换苏凤子吃惊了:“你好歹矜持一下啊。”
“矜持什么?”林辰双手插兜,不太理解。
“你好歹现在要搞..基,不该有什么违背世俗伦理的纠结感或者害怕自己心意得不到回应的羞怯感吗,总之,你好歹害羞下?”
“我喜欢他,关他什么事?”林辰忍不住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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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终于,连苏凤子的语气都不再轻佻戏虐。
他认真问道,带着朋友间最真诚的关心。
也很深,风很轻。
林辰没想到他竟这么认真问为什么,很是意外。
事实上,他觉连自己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有多喜欢他,为什么喜欢他,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喜欢这种事情,本就是种感觉,感觉这个玩意,更加说不清了。
或许是见他第一面时。
或许是见他第二面时。
或许是离开他时,又或许是再见他时。
或许是那天休息站里阳光太好,他穿风衣的样子太帅;又或许是在指挥中心,他运筹帷幄的样子让人很放心。
或许是自己墓前,那束百合半枯萎的样子很好看;又或许是他低头种花的样子太温柔……
有那么多的或许,积累起来,已经成为了必然。
起码,林辰想,他这辈子遇到的幸运事情确实不多,那么那些令人觉得幸运的或许,在他这里足以累积成为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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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像一块糖,很甜,尝了一口,就不舍得吐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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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上,人类所真正无法阻挡的东西,是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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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芸众生里,有些人终究会走到一条与其余人完全不同的道路上。
他们坚定地、愤怒地,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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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籍,是知识的坟墓。”
“盲从,是智慧的坟墓。”
“先知,是后人的坟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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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犯罪,是来源于恶意,有些犯罪,却来源于懦弱,而有些犯罪,则来源于无法自控,对我来说,他们更像是罹患精神疾病的孩子,他们首先是自卑而内向的个体,因为这种特性,他们被犯罪分子挑选、被他们曾经所信任和喜爱的人骗人那个可怕的地狱。你觉得,当他们进入那个群体后,首先遭受的是什么,是爱的欢迎吗,不,他们首先遭受的是虐待,对肉.体的凌虐对精神信念的摧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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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当然,你明明知道,我早移情别恋了。”
“林先生,老实说你不觉得刚才那句话有点不要脸吗?”
“是啊。”
“并且对我太绝情了。”
“对啊。”
“我辛辛苦苦养大的白菜都被猪拱了。”
“嗯。”
“嫁出去的孩子泼出去的水啊。”
“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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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辰抬起头,看着刑从连。
星光很好,他想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