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程暮伤的不轻，被医生安排了住院，住院手续等都交由肖晓去办了。

肖晓回来，手里带了一袋子水果，看样子是重新买的，有苹果也有橘子。

“要不要吃个苹果或者橘子？”

此时肖晓已经平复好心情，只是鼻子有点红，她把袋子放在他床头边的桌台上。

程暮一直看着她，带着探究和审视的意味，肖晓受不住，有些心虚地撇开头，随手拿了个橘子，低头给他剥皮。

她能感觉到视线在她身上停留了好一会，不自在地说：“你能不能别再盯着我看了。”

“今晚谢谢你。”

闻言，肖晓忍不住扬了扬嘴角。

他还会说谢谢的。

“那我们现在是朋友了，我能不能跟你合租？”

程暮沉吟了一会：“不能。”

“为什么？”肖晓有些激动。

“那你为什么非要跟我合租？你喜欢我？”

此话一出，肖晓一愣，嘴巴微张，不敢相信他会问这样的问题，耳朵也悄悄红了。

程暮把她的反应收进眼底，心里琢磨了一下，干脆闭目养神。

除了这个，他实在想不到其他的。

他心里很清楚，自己这个长相总会有一些女孩子喜欢，之前也有几个女孩子追着他说喜欢他。

就连自己现在被打得住进医院，也是因为烂桃花。

那她呢，是不是也因为喜欢他这副皮囊……若日后看清他的本性，她应该也会离开吧。

他转念想到她看到他受伤时通红的眼眶。

从他出生到现在，好像没有人因为他哭过，因为这样她就哭了，真的好娇气。

病房里寂静了一会，他睁开眼，突然问她：“你为什么哭？”

“吃橘子吗？我剥好了。”她答非所问。

看着她手里剥好的几个橘子，他心情忽然有些烦躁。

见他不接，肖晓想了想，跟他说：“我想陪你。”

她在小说外的世界，看见过一生孤苦的程暮，他不爱说话，小时候被人欺负着长大。

在七八岁的年纪，本应在学校好好学习的年纪，他只能畏畏缩缩，看人脸色地吃百家饭长大。

她心疼他。

程暮在她的神情里看到了一丝同情的情绪，他一瞬间幻想破灭，冷下脸转身背对着她。

她应该是听到邻里关于他的事，所以知道他的名字，了解了他可怜的过往，同情他，怜悯他，像对待路边流浪狗一样的施舍关心。

肖晓不知道他此时在想什么，耳朵的那抹红褪去，自己吃下橘子，在他旁边静静陪着他。

夜深人静的时候，程暮偶尔醒过来，扭头便看着肖晓趴在桌上熟睡。

少女皮肤白皙，睫毛密而长，五官精致，大致是做梦了，不知道在呓语些什么。

程暮鬼使神差地凑上前去，只听到肖晓在叫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晚风吹进窗口，掀开窗帘，月亮弯弯，高挂在黑夜中，今夜只有月亮一个看客。

他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只觉得今晚的心脏不太正常，跳动很快，怦怦怦的声音，在静谧的病房里尤其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