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卫青简单地说道,步履匆匆地走去,走到一半时停住,回头看妻子,见她只是款款地向画堂那边行去,想了一会,便折返回来,也向画堂走去。
“你怎么又回来了?”平阳公主见他又回来了,怔了一下,卫青见画堂里面有几个侍女在做着清扫工作,另一两个立于一侧静等传唤,他说道:“你们都下去。”
平阳公主觉得他的举动反常,待那些年轻侍女们退下,便问道:“是有什么事?”
卫青沉吟了下,只问道:“李敢死了,这件事你有听说吗?”
平阳公主略略点头说道:“此事不是公告天下了么?陛下也有降旨予以殓葬。”
“你……有没有听说过他的死因?”卫青这样问道。
平阳公主沉默了会,微微一笑说道:“原来你也听说了那些民间传言吗?我告诉你,这些话只能听一半,很多都是以讹传讹,不足全信。”
卫青似乎并不接受,他摇头说道:“我不这样看,当日陛下说李敢死于鹿角我就怀疑,如今这个说法又甚嚣尘上,据说有人亲眼目睹,以我对去病的了解,他恩怨分明,敢作敢为,做出这样的事并非不可能,你说是否?”
平阳公主当然相信此事是霍去病做的,除他再无旁人,她点头同意他的看法。
卫青又说道:“可是,去病又是如何得知我被李敢打伤的事的?此事我已多方叮嘱,那几个侍从随我日久,应不会泄露才是。”
他的话只说了一半,平阳公主却已敏锐地觉察出隐含之意,她淡淡地瞟向他,已有了几分不悦,说道:“你的意思是,我将此事告诉骠骑将军,然后他才去杀了李敢,我们两个通力合作,成就了一件大事,对么?”
卫青心里又是咯登一下,但他不否认这种可能,且是最大的可能,霍去病射杀李敢那日,公主不也进宫去了?他沉默了会,说道:“我只是在想此事是如何发生的。”
平阳公主更生气起来,她立时站起来,冷冷地说道:“你的意思已很明白,无非想着我用怎样的手段设计李敢,又是怎样把责任推到霍去病身上是么?你既不信我,就定了我的罪名,送我去廷尉府就是!”
卫青见她脸容变色,知已激怒了她,便说道:公主,我并没有……”
平阳公主却不听他的解释,一摆手说道:“不必说这些,如今你首先怀疑自己的妻子而非旁人,这难道不好笑么?”她冷笑一声,说道,“好吧,你不信我,那就让别人来证明我的清白吧!”
她说着,出去唤了蓝珏来,说道:“去,传大将军的随身侍卫上来!”
蓝珏微怔,看见卫青也在室内,夫妻两个面色都有异样,也不敢多问一句,匆匆地下去了。
平阳公主走到首位坐下来,倒了杯清酒便饮,卫青蹙了下眉头,走上去拿走了酒盏,说道:“你身体不好,就不要喝酒。”
“走开!不用你来假作好人!”平阳公主此时心里满是恼怒与委屈,她忍气吞声帮他隐下此事,不但没有得到他的感激,反换来猜忌,如此为他竟何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