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公主走出房门,几位侍女急忙过来伺侯,平阳公主忽然看见卫青远远地立着,眼光却向这边望过来,她微微一怔。
正犹豫间,听得身边的南宫公主说道:“姐姐,那位年轻人是你府里的?样貌不俗!”原来她也望见。平阳公主淡然一笑说道:“这是我府中的一个骑奴。”
“骑奴吗?”南宫公主有些讶异,又不禁多瞟了两眼,说道:衣着虽简朴,看起来一点不似奴仆呢!”
平阳公主笑一笑,吩咐紫玉与蓝珏送南宫公主与隆虑公主出府,她沿着长廊走了几步,卫青早看见,便快步地走上来了。平阳公主瞧着他,说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卫青微抬眼,目光自她脸上掠过,又低下头去,说道:“听说公主病了,卑奴心中很不安,一直想过来看看。”
原来他是特意过来看望她的,平阳公主心里有些暖和,她淡淡一笑,口里说道:“你不知道这此地你不可随便过来么?”
卫青心里一惊,急忙低下头去,说道:“卑奴实是不知,请公主恕罪。”
平阳公主见他神色紧张,微微笑起来,看他一会,觉得这走廊上的风大,身体恐怕禁不住,想了一想,便对他说道:“卫青,你随我进来。”也不等他的答复,转身径直地走进寝室去。卫青怔有几分犹豫,还是随着进去。
平阳公主自案前坐下,也示意卫青坐了,紫玉送了二位公主回来,见卫青竟坐在房内,并且坐在公主身侧,吃了一惊,她知道公主对这卫青颇有些眼另眼相看,但容他进寝室,多少有些不合体统啊!她的目光梭巡一会,听平阳公主吩咐道:“紫玉,端茶上来。”
“是!”顾不得心中疑虑,那原不该是她一个奴婢多嘴的,紫玉心道,她还是不理闲事,专顾自己就是,便匆匆下去端了一壶茶上来,不知此时是退出去,还是留在房里。踌躇间,外面有其他侍女唤她的声音,趁机向公主行了一礼,匆匆地出去了。
卫青很少过来前院,更不必说进这几间屋子,公主的寝室更是看一眼都不曾,他有些局促,这个房间布置得很华美,地上有精美的地衣,墙面上是画壁,各式摆设器是雕花镶玉,名贵精致,屋子里有一种淡而绵长的香味,似乎越是这样,他越不知该将手脚往何处放了。
平阳公主瞥见他的举动,无声一笑,说道:“卫青,你很怕我么?”
卫青直觉否认,想了想说道:“公主,适才卑奴一时鲁莽,请公主见谅……”
平阳公主见他仍然纠结,说道:“不知者自然无罪,你现在连这屋子都进了,刚才还算得了什么?”
“谢公主宽宏!”卫青听公主话中意她不会追究自己的过错, 心下松了一口气。
“既不怕我,却为何要一直低着头?你不是说是过来看看我的身体是否康复了么?”平阳公主心情愉快,只取笑道:“莫非你低着头就能知道?我倒不知你头顶上另长了一双眼睛呢!”
这几句话说得卫青愈发得不知所措,他只得抬起头,公主气色仍然弱,但谈笑风生的模样又说明她无大碍了。
平阳公主见他抬起头又很快将头重新地低下,不由得轻轻地叹了声,卫青这个人什么地方都好,唯独温顺恭谨这条有些过头,他恭谨得过了,她有时希望他能平视她下,不是永远地毕恭毕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