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公主远远地见弟弟带着一行人去了,微微地笑了一笑,她知道弟弟对姑母馆陶公主不满意,只不敢宣诸于口,因此对她的女儿阿娇也存了一分芥蒂。
他小时候明明与阿娇还挺玩得来,虽然阿娇长他四岁,可性情活泼,倒是两小无猜,不知什么缘故越到后来越生分起来了,弟弟毕竟是长大了,他又尤其有主见……
“啊!”平阳公主一路静静地想着,走着,忍不防与一人撞了个满怀,吃了一惊,抬头再一看却是母亲王皇后站在自己面前,便急忙地行了礼说道:“母后!”
王皇后见女儿神色不定,说道:“平阳你是怎么回事?你一向从容稳重,今日怎么恍恍惚惚的?”
平阳公主歉然地说道:“是女儿鲁莽,方才想了些事,不知不觉就撞上母后了。”
“想什么事?”王皇后问道。
平阳公主淡然一笑,从宫女的手里搀过母亲,一路走一路说道:“只是方才想到弟弟和阿娇的事,他们订婚也十来年了,如今各自成年,也该成婚了吧?”
王皇后没想到女儿竟然想的这些,便笑说道:“你倒想得多,这事馆陶长公主早与我说过了,只是如今你父皇病着不是?等他身体稍好些,便要他主持这婚礼,到时一定举国轰动!”她一边说一边忽然想起了什么,说道,“你是不是见着你弟弟了?”
“母后……”
“不必替他隐瞒,他常常不去上课在宫里面也不是新鲜事了,”王皇后说道:“我早知道,只是怕陛下生气,一直替他瞒着,好在皇太后也体谅陛下的病,没有派人过来。他又带了一起子人去了什么地方?”
平阳公主见母亲虽然不说生气之类的话,语气里也带着不满与愠怒的,她答道:“我方才看见他们出了宫,说是要去上林苑。”
王皇后冷冷地说道:“太子这一年多就是这样,学业荒废,教训他也光听不改。那个叫什么韩嫣的是不是也跟着?”
平阳公主未想到母亲竟然说到弟弟身边的人,她瞧了一眼母亲,答道:“好象有。”
王皇后说道:“我就知道,这个韩嫣一天到晚跟着太子,鼓捣着一些新鲜花样,把太子迷得团团转,要我说,趁早把他调开才好呢!”
平阳公主搀扶着母亲走上台阶,口里说道:“母后何必生气,一个侍从罢了,对了,父皇的身体好些了么?太医令怎么说?”
王皇后微叹一声,说道:“还是些老话,开的药也与以前差不多,陛下呢好一阵又不好一阵,平阳,我这心里真是担心……”
平阳公主心里不由得也焦虑几分,正想着用什么话宽慰母亲,却发现姑母馆陶长公主与她那独生女儿陈阿娇款款地行过来了,轻轻地向母亲示意一下,王皇后抬头看见,便急忙地收起了忧伤的神色。
“都在这儿呢!”馆陶公主按年纪已近五十,看上去还不算衰老,眉底眼梢几分余存的美貌,秀长眼睛微微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