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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 薄时暮暮清歌扬1

心悦君兮君不知——平阳公主与卫青

卫青原不姓卫,而是姓郑,父亲郑季是一个小官吏,有次来到平阳侯府时遇见了他的母亲卫氏,两人因私通而生下一个儿子。

当时卫氏已有一子三女,觉得这个小儿子出生还不如跟着父亲,省得与她们一样在平阳侯府为奴为婢,年幼的卫青便离开母亲,随着父亲去了河东平阳。

然而郑季在平阳原有原配妻室,也早早生了几个子女,对于这个意外得来的小儿子根本不觉得重要,只是带了他回来,几乎不管不顾,只遣他去放羊。

郑季的妻子与子女们却不肯轻易放过他,在他的眼里,卫青只是个外来的野种罢了,他们嫌弃憎恶他,视他如眼中钉,不拔除了心里不畅快,日日不是殴打便是责骂,要么是捡很重很累的活让年少的他去做,又不肯让他好好地吃一顿饱饭。

卫青起先不明白为何要受到这些屈辱,待得年纪稍长些,便明白了自己是奴婢出身,卑微而低贱,父亲根本不肯管顾他,多个儿子少个儿子对他是无关紧要的吧?他的性情一日一日地愈加沉默起来了。

他默默地在父亲身边待了十余年,每日只是牧羊割草,扫地打水,干最粗重的活,吃最坏的饭菜,偶尔所有的人都遗忘了他的时候,他才会做些喜欢的事,譬如偷偷去看同乡少年们骑马射箭,还有懂得剑术的侠士们舞刀弄剑,卫青喜欢这些,虽然他知道没有多少机会可以学习,但他还是一有空便过去观看,然后独个儿偷偷地寻机会练习……

此时卫青已非常恼恨他的父亲,他想着父亲竟这样冷待自己,任他自生自灭,既如此又何必再留着让人白眼,让人欺负?他想起母亲,母亲,虽只是侯府里的奴婢,但起码会善待他吧?不会像父亲这样对他冷漠无情吧?起码可以好好地吃饭,不至于忍冻挨饿的吧?

少年卫青怀着不安而渴切的心情,离开了生长十几年的故乡,毅然来到长安城里的平阳侯府,决定从此投奔母亲了。

……

此时天色浓黑,卫青匆匆地从外面回来了,他今日在皇宫南门外等了公主一下午,暮色时分才见她出来,赶着车迅速地折回来了。虽是第一次赶马车,且是高贵华丽的王公贵族的车驾,但卫青的驾车技术还不错。

车到平阳侯府门前,稳稳地停了下来,平阳公主掀帘而出,卫青吸取去时的教训,急忙伸手去搀扶,公主安然下车,问道:“善骑射么?”

卫青答道:“略通一二。”

平阳公主点点头,想了想又说道:“懂得剑术刀法么?”

卫青又是点点头:“略懂些。”

平阳公主微微一笑,打量他一会,说道:“言谈倒不似个奴仆,读过书么?”

这次卫青没有点头了,少小时在父亲家里牧羊,哪里会有机会读书?公主见他摇头,心里略觉可惜,扶着他的手走上台阶,想了想说了句:“去找金辰,让他正式编你为骑奴。”

“谢谢公主!”卫青心里由衷欢喜,看来公主对他今日的表现还算满意,这让他感觉到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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