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睁开眼来。
苏醒在一片茫茫白雪之中。
这篇寂寥无人,连空气都寒冷地要结冰的地方——白雪,陪伴着沉睡的大地,度过了不知多少个日日夜夜。惨白的天空,在遥远的地平线,和地面模模糊糊地混杂在一起,分不清这终究是白昼还是黑夜,分不清哪畔是苍穹,哪畔是荒原。
我身上穿着单薄的衣服,感受凛冽地寒风咆哮着穿透我的身体——不感觉冷,在意识朦朦胧胧地情况下难以分辨是冻地瞬间失去了知觉还是身体早已和皑皑白雪融为一体了——
有人在呼唤一个数字。
“拾玖,拾玖!”
这个数字有什么特别的意义?是密码?是暗号?我无暇去辨别,却觉得一种温暖刹那间撕裂寒冷,贯穿我的身体。
“好温暖,好温暖……”
就是这样在朦朦胧胧的意识中,我倒在去雪地上,面前却恍惚之间出现了一些陌生的面孔——他们重复念叨着拿个数字——
“这里就是天堂吗?好圣洁……好温暖……”
感觉真的很幸福。
我伸出手去,突然眼前一黑。
胳膊很痛。
“啊哎呀!”一个陌生的声音传来。
那一下压迫带来的疼痛让我不自觉地睁开了眼。睡地迷迷糊糊地突然被打扰,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当仁不让的人间噩梦。
“对不起对不起………哎?好像醒了?”
我皱着眉头用力地揉了揉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打量着面前的环境。
“哎呀,虽然不好意思坐到你手上了,我不是故意弄醒你的。不过既然都这个点了,你也该起来啦!”声音,欢快,明朗。
我朦胧地意识着。
“还没睡醒啊?你可是最后一个啦!”
我用胳膊缓缓支起身体,接着腰腹发力勉强坐起来。逐渐了适应了环境里的灯光,我这才细细打量起周边的环境来。
“那个……你还好吧?”
我没有理会那陌生少年的发问,只是茫然地环视四周——阴暗的卧室里,单人床整整齐齐地排列在一起,镶嵌在墙壁两侧的环状灯散发着淡淡的黄色,映照在清一色淡蓝的被褥上。
咽了口唾沫,我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没事就好,快起来吧,大家都在外面等你呢!”
“大家?”
我把目光落在面前的少年身上。
他一头粽色的短发,有点炸起地依附在脑袋上,小麦色的皮肤上挂着灿烂的微笑。
“来,起来吧!”
我走出灯光阴暗的卧室,伸出一手挡住眼前刺眼的光芒。渐渐适应了刺眼的光线,我放下手来,环顾四周。
身边站着三个陌生的年轻人,他们的身上都穿着者和我相同的纯白的制服。
“请和我过来一下!”那个呼唤我起床的少年的声音传来,我闻声便跟着他走了过去。
这是一间舰仓。
看起来就非常冷淡,给人三分寒气的冷白色是整个空间里最普遍的颜色,大型部件衔接的地方用蓝色的金属缝合。地上给人以亲切感地使用了日常家居的配饰,但只要抬头看到纹路密布的天花板就会让人极不适应。
“我怎么会在这种地方?”
一边走动,我不禁思考着。
“虽然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我和那位少年一同停在了深蓝色的柜子面前,他转身给我介绍道:“我的名字是秋鸿,是这次探寻计划中的领航员,很高兴认识你。”
我迷迷瞪瞪地点点头。
“想要了解有关于探寻计划地一切,打开你的柜子就可以了。只要用自己的身份卡计就行。”说到这里,他把我的身份卡递给我,“我们的身份卡一同发在主厅室的会议桌上,喏,一定要保管好!”
“好……”我回答道。
“那我就先回去和其他人碰面了,拜拜!”自称为秋鸿的少年挥了挥手,给我留下一个友善的微笑,然后向来时的方向走去了。
我愣了几秒,随即转身在柜子上寻找和自己身份卡相符合的姓名牌上来。
事实上,我并不知道自己的名字。
不过如果我是最后一个的话,那这张身份卡应该就……
我看向身份卡,那张我的照片旁印着一个再清晰不过的名称——拾玖。
“代号?名字?”我并不知道这个数字的含义,它给我的感觉是陌生的。
我的目光转向我的手腕,上面用不知名的黑色颜料书写着“19”的阿拉伯数字。
我想,它之所以出现在这里,一定是和我的命运密不可分的。
我想我已经找到了这联系的开端。
“蔡明……离鲸……”看过一个个陌生的姓名,我这才找到标有“拾玖”的那个姓名牌。用手中的身份卡刷卡柜子上的感应锁,柜子里摆放的东西便陈列在面前——
一套制服,一个手环,一封密封的信件,一双米白色的长款手套,一个……令牌。
我取出密封的信件,打开来看——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恭喜你,拾玖,你已经是破晓号上的一名成员了。破晓号是黎明计划中代号为12019的一艘探寻舰,现在在执行计划中寻找新家园的任务。成为破晓号的一员,就意味着你和其他船员们,和这艘船自身成为一体,生死与共。希望你可以在接下来的生活中遵循船舰上的规定,按照计划完成任务。
毕竟你一直是那么出色呢,拾玖。
真没想到你也会有这样的一天。
不过,这回你一定要好好完成计划,可不能再捣乱了噢~”
“手环和制服的使用事项及说明领航员会进行介绍。”
迷迷瞪瞪地读完这封来历不明的信,没有时间,署名是联合国某位议员。
“联合国是什么?我所在一艘船舰上?那这艘船舰在哪里?新家园是什么?我从哪里来吗?”我胡乱翻动着信件,只是觉得可笑,但是却又有趣——说到底它只是一张纸,却可以承载任何惊天动地的消息呢。
不过没有搞清楚任何事情,现在却又被强加了任务——我歪头轻哼了一声——
“用充满威胁,这么不友好地语气说话……一定没安什么好心吧……”我将信封放回柜子里,却把信纸叠起来放在上衣口袋里。
手环当然是要戴在手上的——至于手套——
像是为我量身定做的一般。
刚好遮住手腕上的数字。
看来送我来到这陌生地方的人,确实很了解我了啊……我一边戴上手套一边想。手套很软,贴在皮肤上,很舒服。说不定,这个人会是我揭开真相的指引者?
虽然并不清楚现在的状况,抱着许许多多的疑问,我顺着来时的方向,朝着正厅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