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战真正和王一博熟悉起来，还是因为两人一起演了那部耽改剧。
不过在那之前，肖战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成为一部耽改剧的主演，因为当时的他已经足够有名了。
他是正经科班出身，当年就是以第一名的成绩考入中戏，入学考试的时候还因为颜值太盛上过热搜。从大二开始就顺利签了经纪公司，大三时又被国内名导相中，出演了春节档票房大热的电影，虽然担任的只是男主角少年时期的角色，但因为惊艳的样貌和人设，被誉为“国民初恋”，顺利晋升为电影咖。当初发掘他的导演也一直视他为爱将，不遗余力将他推荐给相熟的导演和其他staff。很快的，肖战就凭借过人的实力和运气搭上了这班直通车，以一年一两部电影的速度成功稳住了逼格。
时光推移到肖战27岁的这一年，虽然还没有国内三金电影节封神，但是他也曾数次被提名，已经是圈内公认的同年龄段男演员中演技和颜值综合实力顶尖者。
这样的一个人，当各路营销号放出他要出演耽改电视剧的消息，他的粉丝“战狼姐姐”的态度如下：
1楼：期待肖演员五一档的新电影《玉兰花下》。
2楼：期待哥哥的《玉兰花下》。
3楼：没别的，就是来请大家看看净身高183.6cm长腿大帅哥的美图【评论配图】。
4楼：演员肖战，未来可期。【评论配图】。
……（前十条都是粉丝的控评）
11楼：放过肖战吧！溜粉也要有个限度！要我老公下凡演电视剧，还是耽改，谁给你们这么大的脸！
12楼：别带哥哥大名。抱走哥哥，非官宣不约。
13楼：肖战冰箱里的饼快吃完了？这么多的营销号又开始给肖战塞饼了，还是这种饼……
14楼：哎，又是溜粉的一天，人红帽子多啊。
15楼：倒也不必。片方感觉还是请不起吧！也只是溜溜再找些三四线的演吧！
……
站在门口刷完了营销号里战狼姐姐们的评论，程芳深吸一口气摁响了门铃。
这已经是她担任肖战经纪人的第六年，但是当门被打开，她还是有了一瞬间的晃神，不过她心底明白，这其实只是受到异性颜值冲击时的正常反应。
今天早上的肖战看起来心情不错，刚刚结束了教练指引下的器械健身。
清晨的阳光透过玻璃，在他身上打出动人的光晕。即使迎着阳光直射，他素颜的脸上也是丝毫毛孔不见，随时扛得住兑脸镜头的出血直拍：又大又长的眼眸清澈有神，鼻梁挺拔，鼻翼狭窄，嘴型完美，最优越的是整体脸部的轮廓，优雅又立体，很难想象为何有人的骨像可以这样既具阳刚的力度又含清秀的俊美。
由于刚刚才结束晨练课程，肖战的浓黑的鬓发微微被汗浸湿，嘴唇红嫩水润，即使是经常看到他，程芳也自觉有点抵不住，很快便移开了目光，把注意力放到正事上。
肖战的助理袁伟伟也在这儿，见他们要开始谈工作，急忙请私教离开，又按照程芳的习惯给她冲好了白咖啡。
等程芳把咖啡杯端在手里没多久，肖战也已经洗好澡，披着浴衣坐在沙发上。程芳暗中观察，判断他似乎心情不错的样子，便斟酌着开口：“有个坏消息，上次陈导的那个电影没成，昨天他们的选角副导演才通知我。”
肖战一怔，停下擦头发的手：“是没选上吗？但是当时试戏的时候陈导似乎是很满意的。”
程芳叹了一口气：“问题当然不在你，你的戏谁不夸呢？是投资方那边出了问题。最近经济形势不好，影视业寒冬，这你也知道，这部电影就是资方那边撤项了，所以项目也就跟着黄了。”
肖战若有所思，没再说话。
程芳又叹了一口气，斟酌了一下才说：“小战，你有没有想过要演电视剧啊？”
肖战微微皱眉，他正要说话，程芳却又抢道：“这圈子里就是这样，演电影的瞧不起演电视剧的，演电视剧的瞧不起唱唱跳跳的。但说到底，这些都是面子上的事，那些投资的老钱新钱才不管这些，他们要的是投资回报。下个月你的《玉兰花下》就要上映了，但是这部是青春片，票房如何还是未知。虽然还有一部《过桥》，但那又是文艺片，什么时候上映也没敲定。后面你又没有其他已经谈下来的戏，综艺现在也没有合适的，一旦搞不好就是半年以上的空窗期，到时候资源跟不上选择面就狭窄了，其实我觉得现在拍电视剧是个不错的选择。”
肖战思量片刻，反问程芳：“芳姐，你是拿到什么合适的本子了吗？”
程芳就喜欢他的一点就透，她从手提包里拿出一叠纸递了过去：“这是一个网上大IP的改编剧，制作班底都有保障，制作人直接跟我说，只要你肯演，那就是一番。这是前五集的剧本，林洋的编剧。”
林洋是业内资深编剧，虽然业务范围只在电视剧类，但是也出过几部有质量的爆款剧了。他定稿的剧本，一般是不敢有人加删戏份的。而且一下给出了前五集的剧本，算是颇具诚意了。
肖战接过一看剧名，《玄月洞天》，看样子似乎是一部仙侠剧。
袁伟伟就站在他旁边，一看到剧本上名字，便不由露出个咂舌的表情。
程芳警告地看了他一眼。
肖战正翻开剧本，没注意他们之间的眉眼官司。
程芳抬手看了看腕表，“你先看剧本，如果有决定了就告诉我，我这边还要跟《玉兰花下》的宣传接洽前期宣传的事，就先走了。”
肖战点点头，“好，这两天我会抽时间仔细看。”
送走程芳后，肖战给自己沏了杯绿茶，继续拿起剧本读起来，袁伟伟在旁边替他整理下次出行的行李。
《玄月洞天》的世界设定乍看无神奇之处，讲述的是此间寰宇一分为二，划分为代表魔道的玄天界和代表正道的月天界之间的争斗。
当世玄天界势盛，月天界衰微。
正道虽然大厦将倾，却既然四分五裂，不能凝合聚力。月天界中以天姥山为首，瑶光境和诛罪道实力次之，其余小的修仙世家各自依附三大势力，也是争斗不断，战火连年。
相较于月天界的混乱，玄天界中仅以炎魔为尊，他在三百年前打败了心魔后就一直称王至今。炎魔武力霸道，性格野蛮专横，嗜血残忍。
剧本介绍完故事背景后就开始进入主线剧情，切入点却有些奇清。
故事的主角名叫白瀛，自小在天姥山的附属家族白家长大，族内人口简单，只有白父白母和兄长白星极。
白瀛是个脸蛋漂亮的修仙废柴，年过十六却在剑道阵法符篆炼丹上无一成就，但他自己也不急，每天就喜欢缠着兄长白星极玩耍。
白星极虽然只比白瀛大岁余，却是盛名在外的修道天才，而且容颜俊逸独绝，气质如冰似雪，小小年纪已明白自己身负继兴家族重担，对这个父母溺爱的纨绔弟弟一直不假辞色。
然后白瀛的日常就是缠着他哥，跟着他哥，逗着他哥，每天想各种办法试图得到他哥的注意和认可。
白星极一直对白瀛很冷淡，但白瀛毫不气馁，不管白星极去哪里寻天才地宝修炼，白瀛都要死缠烂打地跟着。由于白星极武力值很高，所以往日两人也没有遇到什么危险，但有一次白星极冒险潜入玄天界寻找异宝星璇玉，却在穷极深渊中遭遇不明凶狠魔物。当时白星极已经取得星璇玉，本可全身而退，却为保护白瀛身受重伤，自这时起白瀛才突然意识到，原来在这个乱世中，弱小就是原罪。
白星极命悬一线，白瀛悔急交加，痛彻肝肠之际却突然悟道，但在灵力突破的过程中吸入了玄天界的一丝魔气。
突破后，白瀛催动星璇玉救回白星极，又带他返回白家，此时白星极获救，白瀛悟道，一时有二人有“白氏双骄”之称。
但奇怪的是，往日娇惯的小儿子突然争气起来，白家二老的反应却不是高兴，而是戒备。白瀛虽然年少贪玩，实则为人机敏，对白氏夫妇的态度渐渐起疑，他表面讳而不发，其实暗中警惕。终有一日，他发现白氏夫妇原来不是自己的亲身父母，而是自己的灭族仇人。
原来白瀛原名叫赵瀛，他出生时天生异相，被司命师断为天生玄月体质，如果日后谁能与其修炼，功力必能一日千里。简单的说，就是赵瀛本身就是一个比星璇玉更星璇玉的存在。
天姥山听说有人怀异宝而生，便排出亲传弟子抢夺，当年白家也在随行众人之中。这些人为抢夺刚出生的赵瀛，杀光了赵瀛的父母家人，最后是白父找到了赵瀛。但白家父母并没有将赵瀛交出，而是想办法隐瞒其踪迹，又将他作为小儿子养育在家中，但他不是慈悲为念，而是为了日后白星极能出人头地。
白星极对这些都是一无所知，此时他因被赵瀛所救，已经对赵瀛日渐改观，二人之间已经渐渐融洽。而赵瀛在得知自己的身世后，即将在亲仇与白星极之间作出抉择……
赵瀛极为煎熬，但最终有所决断，他选择了白星极，隐瞒了自己已经知道身世的秘密，与白星极一世融洽相处，最终与白星极并成一代大能。
……
肖战呆愣了片刻，又翻到剧本第五集的最后一页再仔细看了看，没错，上面写的就是“选择了白星极”。
这到底是个什么故事啊？
主角不顾父母被杀的仇恨，最终选择了自己的好兄弟？
才五集整个故事好像就结束了？
还有，女主角在哪里？都五集了还没见影子，难道这是大男主专心搞事业的剧情向？
不是说是网络大IP，就这？前面剧情还算正常，后面怎么就突然拉垮到不忍直视。
不过如果是网络IP的话……
肖战拿起手机，在网上搜了“玄月洞天”几个字，却一无所获。
袁伟伟看着他动作，在旁边探头探脑了一会儿，终于试探道：“哥，你是不是想找这个《玄月洞天》的原著小说啊？”
肖战点头：“是啊，你知道吗？”
“那个《玄月洞天》的剧名是为了拍剧改的，这个小说原来叫《魔心问道》，很有名的。”
“你看过吗？”
袁伟伟挠了挠头，“我没看过，是我女朋友喜欢，每次见面都要听她念叨‘赵瀛’、‘白星极’啥啥的。她和她周围的一些小姐妹都是书粉，前两天还在喊家里房子要塌了，因为这书要影视化了而且改了名字，所以我知道点。”
“这样啊，”肖战随口答，然后重新输入了《魔心问道》，在网上找到小说原著看起来，一旁袁伟伟似乎欲言又止。
由于前面的剧情已经熟悉，他看得很快，但也渐渐发现了这部小说的不同寻常之处。
剧本里白星极名义上是赵瀛的亲兄长，原著里赵瀛却是白家的养子；剧本里赵瀛缠逗白星极的方式仅限于言语，原著里赵瀛却热衷与和白星极之间频繁的肢体接触；剧本里白星极是渐渐认可并赞赏赵瀛的转变和努力，原著里白星极却是对赵瀛渐渐宠溺……如果前面这些只是让人隐隐约约感觉到有些不太对劲，那么当肖战看到“炉鼎”两个字的时候，就是真真切切的感到了头皮一炸！
原来原著里写得很清楚，司命师断定的赵瀛就是天生阴体，天生炉鼎，谁能和他日日双修，功力自然一日千里，所以当然是绝世珍宝。
你丫的！
一瞬间浮现在肖战心头的就是这个词，他猛一抬头就看见了袁伟伟暗戳戳的眼神，瞬间明白了他刚才欲言又止的原因。
他把手机丢在一旁，起身来回走了两步，又站定，刻意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拨通了程芳的电话：“芳姐，你忙完了吗？方便说话吗？”
“啊，是的，方便的。”
“剧组给你《玄月洞天》剧本的时候，有说清楚这是什么剧吗？”
程芳沉默了一会儿：“小战，你看了点原著吧。”
肖战这才把声音提高了些：“你知道这是耽改剧。”
“你既然去找小说原著看了，就是对剧本还有些兴趣，那不如就把原著看完怎么样？”
“我是直男，不爱看耽美。”
“小说是耽美，但成剧出来的只可能是耽改，毕竟还要过审，里面不会有很暧昧的情节。”
“可我已经知道它的原著是耽美了，以后看这部剧的人也会知道。”
“这两年的大爆剧里有一半是耽改，这剧是难得的好饼，冲奖只是一条路，你难道以后只想拍文艺片吗？你需要流量的。”
“我们没有其他的选择吗？”
两人语速越来越快，最后程芳叹了一口气，“小战，这是工作，我知道你是专业的。”
听她这样说，肖战扶住额角，终于也深深叹气：“芳姐，我知道你是为我好。”
“我知道你能想通的。”
肖战想了一会儿，才说，“……我答应你会把原著看完。”
“好，好，”程芳松口气道，“等你看完，如果还是觉得不能接受，我们就拒绝，好吧？”
“好。”肖战同意了。
既然有了决断，肖战行动得很快。他让袁伟伟把《魔心问道》的原著直接打印下来，中午点了点日料，等吃完后就又就着原著读起来。
剧本的第五集结束在赵瀛选择了白星极，两人终成一代大能。在原著里就是赵瀛和白星极终于结为道侣，两人一起成为修真界的传奇，最终打败了炎魔，拯救了苍生。
两人过着神仙眷侣般的生活，但赵瀛并不快活，他并未忘记身世，虽然竭力忽略，但家仇始终如同一根毒刺般扎在心底。渐渐的，他对自己也产生怀疑，他明明是性格刚烈之人，热爱与仇恨都如同烈火般鲜明，这样的自己为何会选择放下仇恨，与白星极相守，他记不起来自己做出这种选择的原因。似乎这样选择的自己是虚假的，那么如果连自己都是虚假的，周围的人又有几分真实，这个世界又有几分真实？
此念一动，周围的一切就当真如流沙般崩塌，包括这个世界中的赵瀛和白星极也化作星光消失在眼前。
原来这只是赵瀛所做的一个漫长的梦，并非真实的世界。
（第一个梦境结束）
而在真实的世界中，赵瀛终于还是报了仇，只是并非他主动，而是白父白母发现他已经知道真相，本想先动手烧死赵瀛，却未想到赵瀛早有防备，将计就计反而让始作俑者丧生火海。
这一切发生时恰逢白星极外出，等到他回来时赵瀛早已离开，他只来得及救出白父，但白父因伤势过重，还是凄惨死去，临死前他告诉白星极，全部都是赵瀛所为。
报仇后，赵瀛为掩饰自身体质和样貌，在易容后投入瑶光境门下。
天姥山是纯阳系功法，白家修炼之道也与其一脉相承，其实并不适合赵瀛修炼，所以他之前的修仙之路一直走得很坎坷。在明白自己的体质后，改炼瑶光境的阴系功法，赵瀛进展神速，很快便成为瑶光境主亲传弟子。
月天界为抵御玄天界炎魔的残暴攻伐，组织了本界大小门派的均需参加的比斗，以选出战力最强者抵御进攻。在这次比斗中，赵瀛见到了已经成为天姥山山主亲传弟子的白星极。
此时的白星极，更俊更雅也更冷，原来的他只是北风过境的寒凉，现在的他则是冰封万年的雪原。
赵瀛与白星极在秘境的比斗中数次遇险，每一次赵瀛都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但白星极总在最后关头救了他。赵瀛也曾怀疑白星极是否识破自己的伪装，但白星极冷酷且无异样的态度又屡次打消了他的怀疑。
最后赵瀛和白星极成为这场比斗的唯二胜利者，二人需一同练习碧血阴阳剑对抗炎魔。但这种剑法要求修习的二人心意相通才能剑法大成，赵瀛和白星极却始终做不到。
眼看月天界即将苍生遇劫，赵瀛心中焦灼，最终向白星极坦诚自己的身份和当初报仇的原委，而白星极也坦白其实自己早就知道他是赵瀛，其实在比斗中多次曾对赵瀛动了杀心，但最终还是无法对心爱之人下杀手。赵瀛因此知道了白星极的心意，而白星极也体谅了赵瀛的身世之苦，两人终归交心练成碧血阴阳剑，抵御了炎魔的进攻，守住了月天界，终成一代传奇。
故事发展到此时似乎一切完美，但赵瀛那种熟悉的不安感又再次袭来，白星极怎会轻易原谅父母之仇，白星极又是如何对自己动心，这一切无法解释。而当他生出怀疑之际，梦境又再一次碎裂。
（第二个梦境结束）
***
肖战看完全文，已经凌晨两点了。这篇文章中一共讲述了赵瀛历经的三个梦境和最终的现实。因为中间看得太入神，连袁伟伟下班和他打招呼都没注意。
他很少熬夜，此时觉得身体疲乏，精神却依然兴奋。
想着刚刚看完的整个故事，虽然不乏狗血元素，但是其中有情谊，有人性，有对命运和选择的思考，和一般的爱情主线文确实不太一样，如果能去掉其中耽美的元素，改编得恰当，其实可以成为一部有深度的好作品。
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实在是睡不着，肖战拿出手机给程芳发了条微信：“这剧另一个主演定的谁？”
谁知程芳居然也没睡，秒回他：“还没定。所有的演员，除你以外，剧组一个都还没接洽。”
“为什么？”
对话框里一直显示程芳在输入中，但过了一分钟肖战才收到她发来的几个字：“你去某站看看就知道了。”
作为5G网上冲浪的当代青年，肖战不可能不知道某站百万剪辑师们的尿性，所以一般不太逛这个站。但是今晚反正一时也睡不着，干脆就打开某站浏览起来。
一逛就发现《魔心问道》确实是大IP，虽然没有影视化过，但UP主们已经自发从各种影视剧里剪出来许许多多赵瀛和白星极的MV。
然后，不约而同的，不管白星极的扮演者如何变换，里面的赵瀛都是他肖战。
没错，他就是各路书粉心目中的赵瀛的唯一最佳人选。
肖战挑眉看着手机里自己和另一个男演员的爱情戏，有点羞耻，更多的是不适。尤其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明明出道这么多年，连个稍微色气向点的角色都没接过，也能被他们剪出各种车来……
他一不小心点开了其中一个点击量高的视频，差点被UP主的高速车闪瞎眼，只能无语得默默关掉。
而且这都是拉得些什么人跟他配戏啊，这些“白星极”，你们也能看得上眼？深深怀疑网友的审美。
临睡前，肖战最后给程芳发了条微信：“这剧我接了，但是要加个条件，其他主演选角我要参与，并且可以一票否决。”
才结束了这激昂澎湃的一天。
***
肖战的加入让《玄月洞天》的制片人杨冬和导演吴畅喜出望外。
这部剧公司的立项其实很久，但是因为耽改剧在当时还属小众，公司高层并未多加留意。可杨冬是原著书粉，对这本小说是真爱，所以默默筹备了一年。哪知人算不如天算，去年接连大爆了好几部耽改剧，公司对这个项目一下子重视起来。杨冬虽然年纪不大，但是业务能力出众，项目就还是落在她手里。
杨冬后来联系了林洋担任编剧，导演吴畅也是以前合作过的。吴畅四十不到，头顶已成地中海，因为常年坐在监视器前，啤酒肚也没落下，但和他粗糙的外表不匹配的是，他拍出的剧画面极具美感，叙事舒畅，而且没有爱动剧本加戏的坏习惯。几人一拍即合，马上就把班底拉齐了，只剩演员。
杨冬对耽改剧选角的重要性知之甚深，毕竟她自己也爱看耽美，深知腐女们的喜好。《玄月洞天》的一番男主是赵瀛，他们心中赵瀛的第一人选就是肖战，毕竟赵瀛这个角色既要演技好又要颜值高，还要年纪轻，演艺圈看似不小，能同时达到以上条件的人实则不多。只是肖战不是流量演员，长年都是电影挂，逼格高高的，让人有些望而却步。但在圈内他的本人和团队的风评都不错，杨冬才决定尝试联系。
虽然后来肖战团队提出了一个略微过线的条件，但是片酬要得合理，还承诺不轧戏，前期的剧本围读也会参加。最重要的是，他答应了！答应了！答应了啊啊！
作为书粉，杨冬瞬间感觉圆满了。
一个月后，趁着肖战的电影《玉兰花下》的前期宣传告一段落，杨冬立即攒了个饭局，约导演吴畅、编剧林洋、男主肖战，和肖战经纪人程芳一起见了一面。
这是杨冬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见到肖战本人，第一反应就是：哇！这盛世美颜！
然后就开始发愁，这脸蛋、这身材，还有这身高，要到哪里去给他配个小攻？
啊不是，我们是兄弟情，到哪里去找个好兄弟？感觉要找个人配得上和他称兄道弟也好难……
红能养人，肖战在一线已经红了这好几年，气质风度绝佳，接人待物令人如沐春风，但其实为人极有原则。
杨冬攒饭局的原因就是为了讨论扮演白星极的人选，便在饭桌上试探着说了目前几个年轻的一线男演员的名字。
肖战听着，只是微笑，却并不接话。
杨冬一看就明白他对这些人选并不满意。但她提一线男星的目的其实也是为肖战考虑。毕竟这是他的下凡剧，如果启用其他咖位和肖战不匹配的人，到时候剧红了肖战就是为他人搭梯子，剧不红被非议的第一个却是肖战。
她和吴畅眼神交流片刻，这才斟酌道：“肖老师，如果演白星极的人从二三线……或者新人里面选，您觉得怎么样？”
肖战依旧是微笑着道：“其实我觉得，对角色来说，最重要不是扮演者的名气，而是合适。”
杨冬马上放松地笑起来，肖战真是聪明过人，明白她的顾虑，同时也很有职业操守，这样的人怎么能让人不喜欢。
“好，好，”吴畅也笑了，举酒敬道，“我明天就跟选角副导说，我们这边先初选一遍，到了要试戏的时候，再请肖老师过来指导”。
肖战和他们轻轻碰杯，“好的，到时候我让芳姐提前把我的时间排出来。”
***
正式的选角是在两个月后。
等面试的第八个人说完台词离场，杨冬实在顾不得形象，把脸深深埋进双臂里。
她想过要找适合演白星极的人会很难，但是还是对难度有所低估。这都已经是选角副导演筛选过的人选了，之前还特别交代了要多找几个人来，结果却令人大为失望。
主要是白星极的气质太特别，原著中写他前期是白衣若素、容颜似雪、如仙如玉，后期则是气势如渊、眸沉似海、肃杀冷峻。
这怎么好找？前期仙似男版小龙女，后期又要悍过傅红雪。
选角副导演确实是尽力了，但是要在时下这浮华的娱乐圈找到一个白星极真是难如登天。
一时大家都有些泄气，导演吴畅一时没忍住，挠着头来了句：“给肖老师相亲好难啊。”
肖战没说话，只是一手支起额角看了吴畅一眼。
吴畅瞬间就尴尬了，摸了摸自己后脑勺笑了两声：“开玩笑，开玩笑，大家都有点累了嘛。”
肖战把袁伟伟喊过来，“去问问大家想喝什么。”
又展开一个微笑对吴畅说，“我在旁边坐着看都觉得累，要不先休息一下，后面还有好几个，我请大家喝水吧。”
吴畅连忙带头说：“谢谢肖老师。”其他人马上附和一阵，一时又和和气气起来。
刚刚肖战一直没开过口，虽然当时谈的条件是他有否决权，但整个试戏过程中他极有分寸，完全把主导权给了其他主创。
但吴畅猜测着，也有可能他完全对之前的人选不感兴趣，都懒得理会。所以他们刚刚试的时候，没让肖战上去搭过戏，只是要工作人员和备选人对台词。
搓了搓脸，吴畅还是强打起精神，“喊下一个吧，刚好面完这一个就喝肖老师请的水。”
工作人员立即出去请下一个试戏的人，不一会儿有脚步声传来。
门被打开的瞬间，一个人影步入。
随着他的到来，仿如夏日清凉的微风轻轻吹散了室内的烦闷和焦躁。
吴畅、杨冬、林洋不约而同地坐直了身体，肖战一手支颔的动作没变，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当时心中的震撼：这个人脸上、身上的每一寸都精准地卡在他的审美点上！
来人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皮肤光洁白皙，眉眼清澈，鼻梁硬挺，下颔瘦削。这样的长相似乎极严厉，在但他身上却透出青春和蓬勃。仿佛刚刚分化的Alpha，又纯又man又欲，看着直让人腿软。
身材也是一绝，个子高挑挺拔，宽肩细腰无可挑剔，双腿又长又直。只静静地站着，气场却将他与众人隔绝开来。那不是假作的冷酷，而是自然而然的疏离与冷淡，可配着那张好看到过分的脸，更混合成一种致命的吸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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