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白最近我一直在做噩梦。我是个夜猫子,因为工作的关系,每天凌晨都是我最活跃的时候。但是这几天,我仍旧很晚才睡,不过却有了原因——我每晚都会梦到很恐怖的东西。 这件事还得从我梦到的那个电话号码开始讲起,虽然它是一个梦,但是它却真实发生了,以一个任何人都想象不到的方式。 开始的时候我只看到了白色的石板路,眼前数米外仅有一个十字路口,不见蓝天,不见景物,唯有一片空白。阳光刺眼,空气炙热。我穿着漆黑的外衣,手里攥着一面镜子,呆呆的从镜子里看着后方正与我背道而驰的陆明。可能是这无声的空间让我恐惧,我开始冲着镜子急切呼唤陆明,然后退着向他跑去。 我开始边退着跑边大声的叫,四周一片不真实的静寂,可是不论我怎么加速,陆明和我之间的局里都不曾减少过。突然,手机来电铃声将我震回,我怕追丢陆明,一直无视疯狂尖叫的铃声。可铃声还在不死心的想着,我不耐烦的将手机拿出来一看,竟然是未知号码。 为了确定我读了三遍:“136!!!” 平时我是不接未知号码的,但是梦中的我不知为何,急切的按下了接听键,“喂!”我只听到自己心烦意乱的呼吸声,和电波的“沙沙”声。 就在我以为对方就要开口时,那一瞬间我听到了家里电话的铃声,一下子惊醒。可是我还没来得急接电话,铃声就停止了,我在床上愣了一会儿,甚至脑海里还清醒的记得那个电话号码。我后背有些凉飕飕的,赶紧用手机拨通了陆明的电话,还好他没两下便接了起来。 “陆明,我做了个很诡异的梦!”我迫不及待的和他说了这件事。 “就是个梦,你那么在乎干嘛。”陆明的口气听着很敷衍。 “不仅仅是个梦,那个手机号码我现在还记得,万一是个地狱来电!”我的脑子又开始胡思乱想。 “OK,那我晚上的时候陪你打回去。”
旁白挂了电话,我就坐到了电脑前,把那个号码记在通讯录里,然后开始写新故事的大纲。没错,我是一个没啥名气的写手,但是有些不同的是,我只写悬疑恐怖的故事,而且大都源自于生活。 晚上十一点多的时候,陆明果然打来了电话:“等十二点我们再一起给他打回去,看看有没有人接,谁接通了我们再说。” 没过一会儿就十二点了,我们挂断了电话,我犹犹豫豫的按下了那串数字,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有些熟悉。不过那些胡思乱想让我有了些惧意,我开始觉得不要乱试这些诡异的东西。我连忙给陆明打电话,不过显示为正在通话。我知道陆明肯定是在尝试拨通,咬了咬牙,我按下了通话键。 “这是个空号!空号!空号!!!”我在头脑里默默的念着,心脏也开始咚咚咚的跳起来。 可是天不遂人愿,电话居然接通了!甚至连响都没有响一下,因为我又听到了那熟悉的“沙沙”声。我甚至都还没想好说什么,万一是个普通人,那我这样岂不是很打扰人家。 “喂。”我试探性的说了一句,然后就迎来了漫长的等待,电话那头给我的唯有一片静寂。 过了一会儿,我简直怕有什么从电话里跑出来,而且鸡皮疙瘩爬了我一身。那种冰冷的气息仿佛透过电话流进我耳朵里,让我喘不过气。 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让我以为他下一秒就要开口的瞬间,我挂断了电话。 电话刚断,又突突的响起,我吓一跳,还好是陆明。 “喂,慧?你怎么这么久占线?不会是打通了吧?”陆明的声音有些不确定。 “你那边呢?通了么?”我立刻反问他。 “没有啊,显示的是关机?你那边通了?你别吓我啊!”陆明的声音渐渐大起来。 “通了。不过对方没有说话。”我试着平复自己,陆明的声音给了我安全感。 “一定是恶作剧电话,你别当真,早点睡!”陆明不放心的嘱咐我。 我安慰了他几句就挂断了电话,不过还是感觉那种带有冰冷气流的感觉一直在往我耳朵里钻。 我也是怕了,赶紧上了床,把大灯和电视都打开,捂紧了辈子紧紧闭上了眼。我左想右想觉得害怕,在床上挣扎了很久才渐渐进入梦乡。 是的,又进入了一个“梦乡”。 这次的梦更加的不可思议了,我一下子回到了童年,站在一条明亮的古砖路上,身后不远处有一个古色古香的八角亭,被亭内上方悬挂的一盏明灯照的通亮,古砖路旁是明亮的路灯,照的周围的景色有些模糊。这是在一片森林中,古砖路两旁是黑乌乌的丛林,就在这荒凉的古道上,一位胡须拖地的苍颜白发老者站在我面前,递给我一根乌木色手杖,上面布满了复杂的纹路。我接过手杖,沉甸甸的质感和冰冷的触感让我打了个哆嗦。 老者开口,声音如同撕裂的帛,尖锐而又颤抖。他告诉我,在古砖路上一边走,一边将手杖放在身前敲击地面,这森林里所有的鬼怪便会跟随在你身后。但是你千万不要回头,否则你讲永远这样走下去。 我想了想,这场景和百鬼夜行有些像,便开始敲击前行。一步一步,我走到了一扇门前,是用宣纸糊出的木门,黑黢黢的看不出里面的景色。我毫不犹豫的推开了门。 里面有一盏昏暗的油灯,一间普通的屋子,空荡荡的只有一张雕花木圆桌和两把圆凳。一个女人安静的坐在那里,手在桌子上摆弄着什么东西。我走进一看,坐在那里的居然是我年轻时候的奶奶,我只在照片里看到过她年轻时的样子,优雅,美丽。 奶奶指了一下空着的凳子,我上前坐了下去,近距离看奶奶手里的东西,是一副牌,像是塔罗牌的样子。奶奶不再理我,独自摆弄手中的牌。她先把所有的牌归拢在一起,然后隔一张拿出一张,摆在自己面前,剩下的摆在我的面前,呈孔雀开屏状。我觉得很好奇,聚精会神的看着。就在这沉默的气氛中,我忽然感觉到有谁在注视我,一双眼睛,在我看不到的黑暗处。我四处张望,开始感觉汗流浃背,温度仿佛一下子升高很多。 “七分钟。”奶奶忽然张口,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我吓了一跳,猛地转头看向奶奶,奶奶正在看着牌面,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所有的牌都乱了顺序,牌面上的人物形态迥异,仿佛编制成了一个故事,我努力去看清他们的形态表情。 突然奶奶大喝一声“你在看什么!” 一瞬间温度仿佛又降到了零下,我打了一个激灵,猛地抬头,却控制不了面部狰狞的尖叫起来。 我看到,奶奶的肩膀上,趴着一个鬼!虽然我没有亲眼见过这种东西,但是梦中的我脑海里只有这个想法,因为它像一团黑色的雾,虽然是只有上半身的人形,却在头部只有一张嘴,厚厚撅起的红唇,口中如同一汪黑洞洞的水潭,仿佛要将我吸进去。 奶奶就那样愤怒的看着我,然后我就被闹钟叫醒了。 起床后我一时缓不过来,感觉睡衣已经被汗弄湿,头发里全部是吓出的汗,头皮还是发麻的。我赶紧起床去冲了一个澡,反复回味着这个梦,我不明白奶奶说的“七分钟”到底是什么意思,再联想起前天梦到的手机号,我感到很恐惧。 洗完澡我坐在沙发上还是控制不了的回想梦中发生的事,一幕幕过电影的从脑海飘过,在回忆起那个黑影时,我的心脏又控制不了的狂跳,太真实,所以才可怕。 头一次感觉一个人住有些空旷寂寞,我打开电视,依旧是午夜无聊的肥皂剧。 我躺在沙发上忽然想起一个问题,那就是为什么我没有被吓醒。平时如果梦到可怕的东西,我都会在午夜被惊醒,所以不会梦到接下来的事情。可是这两次,我都是完整的体会到了恐惧的扑面而来,而且每次叫醒我的都是外界的东西,让我有一种自己醒不过来的感觉。 也许是最近压力太大,也许是每天想恐怖的剧情让我自己都开始被恐怖的梦境萦绕,再或者我换个地方睡觉就好多了。我这样安慰着自己,打算今晚睡在沙发上。 依旧是在胡思乱想中我感觉思想渐渐飘渺,终于睡着了。这次没有做梦,但是我被一阵落地窗推动的声音吵醒,朦胧中我以为是幻听,还为打扰了今夜如此舒适的睡眠而些微不满,翻了个身打算继续睡。直到我听到了又一阵落地窗推动的声音,让我彻底惊醒了过来。黑暗中我不敢睁眼,眼皮都在颤动,联系刚才听到的声音,仿佛是有人将落地窗推开,然后走进来又关上。我吓得一动不动,全身的毛孔全都紧紧缩了起来,我不确定是否真的有人,但是恐惧一波一波袭来,让我在静谧中模糊的听到有脚步的声音。我更加紧张,简直不知所措。就在这时,我感觉枕头被按下去了,但是马上又恢复原样,我的心脏简直要跳出来。不知是不是第六感的直觉,我感觉有人按了我的枕头走过去了,然后一切就全都静下来了,一点声音也没了。 我就这样全身僵硬的躺着,也不知过了多久,我再也躺不住了,我侧身看了眼墙上的表,已经四点半多,夏季闷热的夜也已经渐渐露出白昼的光芒。我一个鲤鱼打挺从沙发上摔下去,然后跑去开灯,我环顾全屋,没有感觉有任何的变化。我壮着胆子以及带着巨大的好奇,拿起菜刀,走到每一个房间,打开每一个柜子,甚至是书桌,想看看少了什么东西,或者是那个“人”还在不在。不过如我所料,屋子里没有任何的变动,甚至连有人活动过的痕迹都没有,更别提有什么“人”了。可是房间的门一直没有被打开的痕迹,而我又非常肯定有“人”进来过,难道说,“他”还在这个屋里? 想到这里,我整个人毛骨悚然,我立刻打开了所有的灯,开了电视,电脑,音响,放着大声的摇滚乐,整个人缩在被子里盲目的看着四周。我忍不住给母亲打了电话。 响了很久电话才接起,母亲明显刚睡醒带着鼻音却温柔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我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母亲连忙焦急的问我怎么了,我抽泣着,断断续续的和母亲讲了这几天发生的事。母亲是个迷信的人,她听后非常紧张,连忙问我最近是不是做了什么奇怪的事。 我想了想说没有,母亲便拿我写恐怖小说的爱好开涮,指责我不要去触碰那些鬼神的故事,但是却又安慰我,同时让我去朋友家住两天。在母亲的关怀和指责中我渐渐感觉气顺了很多,挂了母亲的电话,我又给陆明打了电话。 同样是很久才接,陆明接通了还没来得急说什么,就被我的哭声吓了一跳,他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对我说马上来我家接我,让我准备一下最近的生活用品,去他家住几天。我听后心里有了底,连忙收拾了一下,没过多久,陆明就风尘仆仆的来了,他焦急的安抚我,立刻带我回了他家,我心里很是感动,为找到这样一个疼我的男朋友而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