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温尘不知道说什么好，他看着对方，心里只想做那个冒昧的动作。
再一次，顾温尘拥抱了蒋成钧。
他的手距离蒋成钧的后背还有几厘米，这甚至算不上一个拥抱。
蒋成钧把头缓缓埋在了顾温尘的肩膀上，他觉得可笑，他现在这样算什么？狗血偶像剧的女主角吗？坚强过后破防了遇到了能帮助自己的男主选择低下了头颅？
他真想推开这个男人，可现实允许吗？父亲的住院费是他交的，工作有他帮忙。脱离了他，自己还剩下多少呢？
蒋成钧越想越难受，生活第一次压垮了二十八岁的自己。
此时此刻，自尊像被踩在地上的口香糖，肮脏粘稠，看不出本来的模样。
顾温尘察觉到了什么，后退半步。
“蒋成钧？”
对方低着头，双拳紧握着像要爆发似的。
“顾温尘，送我回家吧。”
顾温尘有些担忧的看着蒋成钧布着黑眼圈的眼睛，问。
“你自己一个人可以吗？”
蒋成钧点点头，转身上了副驾驶看着车窗外面发呆。
顾温尘将车开出了停车场朝着蒋成钧住的先去开去，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搭话。顾温尘偶尔瞥过几眼，也只看得到蒋成钧的侧脸。
到家以后，蒋成钧驼着背一点点挪动脚步消失在了黑夜里。
顾温尘停在小区门口很久，现在的他居然也不知道去哪儿，做什么，怎么办了。
张建华那边不知道会给自己下什么绊子。父亲早就没有了以前那种实力。说到底也就是吃吃老本。他现在就算再怎么创新，实力好一点。终究是个小作坊。张建华只要动动手就能让自己喘不上来气。
顾温尘趴在方向盘上，仿佛时间静止了一样。
蒋成钧回到房间里，一头栽到床上。
这里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回来过，不太大的房子显得格外冷清。
空调不知道什么时候坏掉了，声音吱吱嘎嘎的听着难受。厨房的水管一滴一滴的漏水。洗衣机里的衣服还没有洗，味道一言难尽。
好像一切大大小小糟糕的事情都发生了。
蒋成钧翻了个身，大字型横在床上。
原先干净利落的黑发在连续熬大夜一段时间后已经油的有些打缕。眼眶下一片乌黑，端正的脸在此时看上去无比憔悴。像连续做了五台精密手术的主刀医生一样。
蒋成钧躺了没有多久就爬起来，看见手机里顾温尘刚发来的消息。
“早点休息。”
蒋成钧只瞥了一眼，选择将手机关机。
他不太想面对顾温尘，他身上有一堆烂摊子，根本没有任何精力再去分辨两人之间难以言说的感情了。
为什么偏偏是自己？
为什么偏偏是顾温尘？
蒋成钧打开水龙头把脸浸在冷水里，猛然起身盯着镜子里头发衬衫湿透的自己。萌生了一个可怕的念头。
是不是这一切都和顾温尘有关？
为什么？为什么原本一切都平安无事，在他回国后自己就变得这么糟糕？
很快，蒋成钧又摇了摇头。
不，怎么会。
自己的事怎么可能是因为别人。
蒋成钧扣上水龙头，转身靠在洗漱台上，泪水混合着湿发顺下来的水痕默默流进了颈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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