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哭?
我愣了两秒,然后捏了捏自己的脸,仰头看向身旁的许昱,“我长的很悲伤吗?”
许昱被我逗笑,扯开我的手,却是笑而不语。
周晔也笑着解释,“没有,只是觉着,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这话听起来倒是有些像在搭讪。
想到自己此刻已经是有男朋友的人了,我抿抿唇,没有搭话。
不过,一顿饭下来,我发现——
我似乎是想多了。
那个周晔对我似乎并没有兴趣,相反,他和温妍两人倒是有点不对劲。
这两人同坐一侧,却各自挨着一侧,中间留出的位置几乎能再坐下一人。
而且,偶尔一个对视,温妍便会脸红,细细看去,周晔耳根处也泛着红。
绝对有戏。
我连吃饭也没了兴趣,托着腮看着他们俩,脑子里全是该怎么去撮合。
想来想去,还是算了。
周晔刚分手,而且还是被无情劈腿的,怎么也要给他一段调整期。
为了方便日后撮合,我鼓动着四个人互相加了微信。
看着多出的两个微信,我笑笑,收起了手机。
来日方长,总有机会当个小媒娘呢。
正暗自想着,碗中忽然多了一块肉,烤的油滋滋的,喷香。
是许昱夹的。
这人给我接连夹了几块烤好的肉,然后抬手在我头上揉了揉,“想什么呢?”
我摇摇头,把肉吹了吹,一口吃了下去。
很快,这顿饭在一阵沉默中到了尾声,饭后,我和许昱想要继续逛街,周晔犹豫了一下,主动提出了送温妍回家。
温妍同意了。
看着两人并肩离开的背影,我错愕不已,这,还没用我撮合呢,两人怎么就自己牵桥搭线了?
这未免也太快了些。
我正看的出神,面前忽然一暗。
是许昱凑了过来。
他挡在我身前,缓缓俯下身,与我对视着。
“你见到他,有点舍不得?”
舍不得?
这话从何而起,我简直哭笑不得。
我伸出手,在许昱脸上揉捏了一番,又趁周围无人,飞快地亲了他一下。
“你猜?”
因为这个吻,许昱脸色瞬间缓和,勾勾唇角,握起我的手出了餐厅。
然而,没走几步,许昱忽然被一通电话叫走了。
是学校里的事情,我没多细问,看样子是比较着急的,挂断电话,许昱揉揉我的脑袋,轻声安抚着:
“我先送你回家吧,好不好?”
“不好。”
我拒绝的斩钉截铁,“我还想逛街呢,你先去忙,我自己逛一会。”
话虽这样说,许昱却眉头紧锁,看着我时,眼底满是犹豫。
见状,我朝他扬扬手机,“放心,我买东西都用亲密付,你人不在钱到位就行了。”
听到这,许昱紧蹙的眉心才舒缓了几分。
他笑,指腹刮了刮我鼻尖,难得开了句玩笑:“嗯,今天所有小费由小叔叔买单。”
真的很难想象一个平日里标准的禁欲系男神,一本正经地开玩笑的样子。
我被他逗笑,又纠正道:“现在不是小叔叔了,是男朋友。”
电话那边似乎真的很急,许昱笑笑,又叮嘱了几句便匆忙离开了。
我早就绑定了许昱的亲属卡,只不过,之前身份不同一直没用过,今天么……
我可不打算再客气了。
许昱是律法系的大神,大二便和学长合开了一家律师事务所,发展一直不错,虽说还算不上政界名流,但怎么也是个不愁吃喝的青年才俊。
更何况,其实从小到大,我也没和许昱客气过。
手机都绑了亲属卡,许昱临走前还硬塞给我一张卡,台词说的贼像小甜文里的霸道总裁:“里面有十万,不花完不许回家。”
十万?
他和学长合开的事务所这么挣钱么?十万给的就像一两百块那么轻描淡写。
我抿抿嘴,却没多问,笑眯眯地收下了。
端详了一下手里的银行卡,我抬头问他,“十万都给我了,不心疼啊?”
许昱忽然笑了。
“你觉着,我像是在意钱的人吗?”
嗯,讲真的,他还真不是。
匆忙将许昱赶走,我站在商场中央,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出神。
许昱总给我一种少年老成的感觉,似乎这世上很多被人追崇的东西,都无法入他眼帘,比如:金钱,地位,权利。
他似乎都不太感兴趣,倒也不至于到脱离俗尘的地步,就是,这些于他而言,都不过尔尔。
作为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许昱最在意的只有一个:健康。
不知道为什么,他对身边人的健康状况格外在意,在他看来,钱与势不过尔尔,健康才是最重要的。
我向来贪吃,冰冷爆辣是我的最爱,可许昱总是明令禁止,为此,我常常与他发脾气。
可是有一次,我因为贪吃,偷偷跑去吃了一家网红自助餐,他家卫生不太过关,第二天,我便因为急性肠胃炎而被送去了医院。
其实,不过是个肠胃炎而已,退个烧,住两天院也就好了,可许昱却紧张的不得了。
尤其是进医院后。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着,他浑身都紧绷着,看起来格外紧张。
住院的第一天晚上,是我生平唯一一次看见许昱失态。
许昱执意留下来守夜,却在我高烧之际,悄悄红了眼眶。
夜里,打了退烧针后,我仍旧烧的迷迷糊糊,刚一睁眼,便看见许昱冷着一张脸坐在床边,迎头便是一阵训斥。
我当时委屈极了,鼻子一酸,眼泪便掉了下来。
许昱瞬间慌了手脚。
他倏地放软了语气,其实,那天烧的实在是厉害,很多细节我已经记不清了,但我依稀记得,他当时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像以往一般,轻轻揉了揉我的头发。
语气无奈。
“你不知道的,我这一生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平平安安的走下去。”
“和你。”
最后那两字很轻,轻到,我当时甚至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
没来得及细问,我便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事后再想起这件事,我也询问过许昱,可他却拒不承认,只说是我当初烧糊涂了。
……
从回忆中凑身,才发现许昱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了。
我回过神,把卡装进包里,欢天喜地的去逛街了。
亲小叔叔的嘴,花小叔叔的钱,有朝一日还能睡小叔叔的人。
真舒坦。
许昱的事务所似乎出了什么问题,我一直在商场里逛到天黑,买了东西,吃了饭,还独自喝了奶茶,许昱仍旧没有回来。
只等来两则电话。
电话里,许昱歉然的告诉我,事务所出了点问题,有些棘手,他必须要去处理,让我自己先回宿舍,他明天再去找我。
为了不让小叔叔担心,我乖巧应声,连忙催促着他挂断了电话。
我了解许昱,能够让他说出“有些棘手”的话来,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家里没人,我正准备打车回宿舍,忽然接到了江杨的电话。
今天是小白的生日,他们约好了晚上去酒吧,非要带着我一起。
想着索性今晚也没事,我便同意了,把买的东西往宿舍一扔,我便打车去了约好的酒吧。
vics酒吧。
进了酒吧,我才发现——
不该相信这些人的,说好的八点集合,现在已经8点10分了,结果就我一个人守时到了。
点了杯Mojito,我独自坐在卡座,数着时间等她们。
朋友没等到,却等到了一个搭讪的人。
而且,这人似乎和那种到处搭讪的精神小伙不太一样,他穿了身深色的休闲西装,领口解开了两颗,没系领结,端了杯酒过来,径直坐在了我身边。
闪烁的灯光下,他偏头看我,似乎勾了勾唇:“一个人?”
音乐嘈杂,我听不清他的声音,却看懂的口型。
这人有着一双格外锐利的眸子,眼底虽含了几分笑意,目光却凌厉的似乎能够直击灵魂。
我下意识地缩了缩肩膀。
不知道为什么,这人给我一种强烈的压迫感,直觉告诉我,这个人很危险。
我不打算理会,装作没听见,转头看向了别处。
奇怪,酒吧内音乐声明明震耳欲聋,我却似乎清晰听见身后传来一道他的低笑声。
下一刻,他起身,又走到了我另一边。
我右手边原本坐了一名陌生的男生,正和隔壁女生贴耳聊的火热,那人缓步走了过去,连商量都没有,竟是直接拎起男生的衣领,将其拽了出去。
被人小鸡一般拽走,男生丢了面子,愤然起身,却见那男人贴耳与他低语了两句。
而后,男生脸色骤变,竟是匆忙离开了。
我握着酒杯,惊讶地看着这一幕。
似是察觉到了我的目光,男人侧头看了过来,竟对我笑了笑,我只觉一阵恶寒。
他走过来,再度坐在了我身边。
在他坐下的那一刻,我陡然紧张了起来,身子下意识地绷紧,除了许昱生气时,我似乎从未感觉过如此强烈的压迫感。
他朝我扬了扬酒杯,轻笑一声,然后,缓缓俯身过来,在我耳边说了一句话。
声音低沉,却又刚巧穿透音乐声,让我听清。
他说:
“认识一下,我叫廖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