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信将疑地看他一眼，心却多少放下了几分。
可是，嘴上说着信了，心里多少还是带了几分防备，别人或许不了解他，只当他是个模样精致，性子温润的少年，可是，或许只有我知道——
许夜的性子是有缺陷的，我也是，我们各自有着黑暗甚至变态的童年，这也是我们无法分开的原因之一。
只有我们彼此才了解对方，明白对方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并接纳对方的心理缺陷。
我是极度没有安全感的人，对于心爱的事物，我会不由自主地将其紧紧攥在手中，控制欲强到几近变态。
而许夜，他其实对任何人都抱有敌意，除了我。
他有着一副天使般无害的外貌，可是，内心深处，他比任何人都要冷血，他的心，也比任何人都要狠。
所以，如果刚刚他说会杀掉许财生，我真的半点都不会怀疑。
我们谁都没有说话，静静地对视这着，气氛僵持的有些可怕。
忽然，楼下隐约传来了许财生的说话声。
他似乎在接电话，为了打破僵局，我转身走到门口听了听，似乎……是学校打来的电话。
至于其他的，便再听不清了。
没过几分钟，敲门声便响起，我吓了一跳，后退了两步，然后回头看了看许夜。
许夜点点头，示意我开门。
门开，许财生站在门口，脸色不太好看。
我猜，他应该是知道了刚刚在学校门口发生的事情。
我以为他会大发雷霆，甚至都做好了挡在许夜前面的准备，然而——
并没有。
他沉默了半晌，然后低声道：“下楼，吃饭。”
说完，他便转身率先下了楼。
吃饭时，许财生告知，在廖垣的安排下，学校方面已经将今天中午的事情压下了，不过，为了控制舆论，最近一周我和许夜不用去上学。
我和许夜没有说话，低头安静地吃着饭。
今天一整天，家里的气氛都格外压抑，没有人说话，一片寂静。
就连许夜养的那条黑色的大狗都格外的安静，乖乖地趴在墙角。
直到……晚上。
吃晚饭时，许财生一言不发地喝了许多酒，酒喝到一半，他忽然让保姆又拿了一个酒杯来，然后，倒满酒，推到了许夜面前。
许夜怔了一下，抬头看他一眼，倒是直接接过，仰头一口气喝了下去。
自始至终，两人一句话都没有说。
就这样，两个人坐在餐桌前，沉默着喝了一杯又一杯。
喝到后来，许夜明显醉了。
原本白皙的面孔此刻泛了红，他微微蹙眉，在不知喝了多少杯后，重重放下酒杯，“我回房间了。”
说着，许夜拽起我的手，起身上楼。
这父子俩今天格外地奇怪，自始至终，两人几乎都没说过什么话，只是一杯接一杯的喝酒。
而且，这是我记忆中唯一一次，许财生喝醉后没有打他。
许财生也喝醉了，许夜起身时，他抬头看了过来，脸色涨的通红，甚至红到有些可怕，我甚至怀疑他的血管会不会在下一刻轰然爆炸。
他深深地看了许夜一眼，醉的连杯子都有些拿不稳了。
许夜喝的是啤酒，而许财生自己喝了半瓶白酒，又陪i他喝了许多啤酒。
许夜拽着我上楼。
楼梯刚走了一半，身后忽然传来了许财生的声音：“许夜，她是你姐姐。”
许夜身子微微顿了一下，随后，又继续拽着我上楼。
楼梯下，许财生再次大着舌头开了口，“爸有钱，外面的姑娘，你想睡多少睡多少，少……少给老子吃窝边草！”
许夜脚步缓了几分，从我的角度，能够看见他瞬间蹙紧的眉，以及眼底掠过的寒意。
许夜喝了酒，我怕他动怒，连忙轻轻捏了捏他的手。
沉默了几秒，他继续拽着我上楼。
我发现，许夜似乎是真的喝醉了，尽管他脚步很轻，走的也不算快，可是细看的话，还是能够发现他脚步漂浮，身子有些摇晃。
“姐姐，早点睡觉。”
我和许夜的房间是对门，他学着我刚刚的样子，轻轻捏了捏我的手，低声说道。
“好。”
我应了一声，却又有些担心他，“你没事吧？”
“没事”
“我给你泡一杯蜂蜜水？”
“不用”，他松开我的手，忽然，毫无预兆地将我拥入怀里，在我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
他低头看我，轻笑。
眼底氤氲着几分笑意，又似乎朦胧地染了几分醉，“姐姐，晚安啊。”
我怔怔地看着他。
原来……喝醉了的天使就是这个样子啊。
我的许夜生的真好看，好看到，即便日夜相处地看了这么多年，此时此刻，走廊昏暗的灯光下，我还是看晃了神。
再回神，便见许夜笑了笑，修长指节在我头上轻轻揉了揉：“回去睡觉吧。”
“好”
我怔怔地应了声，然后听话地回了房间。
真是见鬼，我的心跳居然这么快。
这是我遇见许夜的第四个年头了，可是，尽管日日朝夕相对，我却还是会因为那张人畜无害的脸而心跳加速。
进房间后，我原本想要习惯性的反锁上门，想了想，最后却没锁。
许夜今天喝了那么多酒，如果他夜里身体有什么不舒服来找我都进不来房间，而我睡觉比较沉，夜里敲门我都不一定能够听见。
不知是不是错觉，在我冲完凉从厕所出来时，似乎听见门外响起一道很轻很轻的声音。
像是许夜。
他说，“姐姐，晚安。”
我怀疑是自己的幻听，想了想，赤着脚下了床，打开门看了看，走廊里却一片空荡。
嗯，应该是幻觉。
我没有喝酒，但今天发生了一系列的事情也让我疲倦不已，换了睡衣，缩进被窝里没多久，便沉沉睡去。
这一夜，我睡的极不安稳。
梦中，似乎有人紧紧桎梏了我的手脚，让我动弹不得，又似乎有人压在我身上，闷的我几乎喘不过气来。
直到，一双带着凉意的大掌落在我腰上，我打了个激灵，瞬间惊醒。
睁开眼的那一刻，我惊恐的发现，我身上居然真的压着一个人！
我下意识地瞪大了双眼，然而，甚至都来不及呼喊，便被那人紧紧捂住了嘴。
房间内拉着厚重的窗帘，几乎伸手不见五指，我只能根据房间内昏暗的光线隐约推断出，此刻应该是半夜。
而且，压在我身上的是个男人无疑。
绝不是许夜。
我脑中一片混乱，几乎一瞬间想到了廖垣，难道……是他因为白天的事生气，所以和许财生串通好了，半夜进了我的房间？
我拼命挣扎着，可手脚不知何时被他紧紧绑住了，根本无法动弹半分。
几番挣扎下来，绳索没有挣断不说，反倒是把手腕脚腕处的皮肤磨的生疼无比。
黑暗中，我只能看见他的眼睛，冷漠而不带丝毫感情。
我试图用头去撞他，却被他轻松躲过，下一刻，一巴掌重重扇在了我脸上！
下一刻，头顶传来他刻意压低的咒骂声，“呸！贱人！”
身子瞬间僵住，夜色里，我不敢置信地盯着面前的那双眼睛。
这人根本就不是什么廖垣，是……许财生！
而直到此刻，我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鼻尖萦绕着浓郁的酒味，不是许财生还能是谁？
他一只手紧紧捂着我的嘴，另一只手开始去撕扯我身上的睡衣。
“唔！唔……”
我拼命闪躲着，可被绑着手脚，又被他牢牢压在身下，我根本躲不开几分，一切只是徒劳。
忽然，他的手从我身上移开，我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便见他顺手摸起了床边的一个什么布料，直接朝我嘴边塞过来。
幸好，在他手移开的那一刻，我还是拼力喊了一声：“许……”
就这么一个字，我甚至连“夜”字都没喊出来，那团布料便直接塞进了我嘴里。
紧接着，又是一巴掌狠狠落在了我脸上，清脆的巴掌声在这夜色中颇为显著，许财生自然也反应了过来，他不再打我巴掌了，却伸手在我手臂上狠狠掐了一把！
同时低声咒骂道：“臭婊子，让你勾引他！”
疼的我心里都跟着颤了颤，却只能发出一些细碎的呜咽声，可这房子隔音极佳，这么点动静，估计外面什么也听不见。
他两只手拽住我睡衣，猛地一扯！
布料单薄的睡衣瞬间应声而裂，凌晨时分，寒意顺着肌肤蔓延，丝丝入扣。
我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尽管夜色中他什么也看不清，我还是忍不住战栗。
“呜——呜”
嘴里被塞着布团，我说不了话，只能不断地呜咽着，以求外面的我妈和许夜能够听见，赶来救我。
我想，即便我妈平日里再胆小懦弱，也终归不会亲眼看着自己的女儿被这种烂人折磨吧。
然而，我错了。
因为没过几秒，房门自外轻轻推开，我大喜过望，拼命地抬头看去，透过门外走廊内的昏暗灯线，我看清了那张脸。
是我母亲。
她站在门口，脸色惨白的可怕，说不清脸上究竟是什么表情，借着灯光，我似乎看见她脸上有些泪痕。
我挣扎的更加剧烈了，不断地呜咽着，然而，这时许财生动怒了，他看了一眼对面许夜紧闭的房门，压低了声音呵斥道:“干什么？关门！”
我妈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然后竟真的缓缓关上了房门。
她站在门口，后背紧紧抵在房门上，我之所以此刻还能看清她，是因为她按亮了房间内的小夜灯。
小夜灯不算亮，昏黄的灯线隐约照亮了我们三人的脸。
我的惊慌失措，我妈的痛苦与憔悴，许财生的暴戾与欲望，尽数暴露在湖南的灯线之中。
我妈犹豫了一下，缓缓走了过来，许财生不悦地皱了皱眉，嘴里唾骂了一句十分不堪的话来:
“你来做什么？”
他斜瞥了我妈一眼，眼底满是轻蔑，“臭婊子，想来3p？”
昏暗灯光下，我妈的脸色似乎更加惨白了。
她咬了咬唇，走上前来看他，“财生，我求求你了，你放过慕慕吧，她才18岁啊……”
接着，她走上前来，面对一个准备强.暴她女儿的罪犯，没有丝毫的愤怒与指责，反倒一昧的哀求，“你今天喝醉了，你想要的话我陪你，你放了慕慕吧，我求你了……”
说着，她缓缓脱下了身上的睡裙。
她今年已经四十多岁了，可保养的很好，脸上不见什么岁月的痕迹，身材也依旧玲珑有致，可是——
尽管如此，许财生眼底还是瞬间露出几分厌恶，他看都不看一眼，扬手一巴掌狠狠扇在了她脸上！
闷哼一声，我妈直接被他一巴掌掀翻在地。
许财生冷哼道:“别他妈管老子的事！你要是不走就在这看着，再敢过来我他妈杀了你！”
接着，他又唾骂了几句。
然后——
我便眼睁睁地看着我妈，我的亲生母亲，低垂着头，静静地缩坐在了角落里，任凭我被许财生压在身下，呜咽求饶……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