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却不再谈论了。
反倒唠起了家常,话题无外乎妻儿,时而嬉笑打骂,时而噤若寒蝉,伴着远方飘来的悠悠笛声,浮浮沉沉。
胡笳关下思,羌笛陇头鸣。
真是像寻常望穿秋水的边疆飞骑,若是忘了骨子里的嗜血如命的话。
我无意继续听,在新兵营的犄角旮旯里,学着那些个金人,豪放地坐下,闭眼歇息。
足有五年未感受这咯硬的疼了,再加之这崭新的、不合身的装束,我眯得很浅很浅。
又或许是因为身处敌军,心中的不安总是难以消除的。
难捱的时辰终于过去,鱼肚白于天际泛起。
我原想跟着新兵一道练武,不想,竟被一把揪了出来,阳光不偏不倚地射入眼里,我甚至连那老兵的模样都未看清,就被提到原是站了总兵官的台上。
“小的们,今日便是试兵的日子!准备好了吗?”
“是!”
天振地撼的叫喊回荡着,我只觉听户嗡嗡作响,脑中一阵眩晕。
“第一场便是和这新小子!”老兵将我一扔,舔着唇满面期待,“有人要来揍揍吗?”
毫不在乎的语气。
我此时无比后悔选了这么一身崭新的盔甲。
新兵面面相觑,似是谁也不愿欺负这弱小中的弱小。
如此也好,越是不起眼,于我越是有利。若是顺利,顶好的是不着痕迹地败于第一人,再隐匿于人群,悄无声息地获得消息,离去。
习武数年,这点自信我还是有的,毕竟这不过是切磋罢了。
“我!”
不消片刻,人群中举起一只手来,那人寻常长相,算不上魁梧,却是轻蔑至极。
声音颇有些耳熟,应是昨日的那名轻浮男子。
我为我的对手感到满意,甚好。
可我错了,战斗伊始,他便抽出那看似极为不相配的重剑来,熟练地狠狠劈向我,刀刀毙命。
我瞬间意识到,这恐怕不是切磋。
这是生与死的决战。
不敢怠慢,却又不能显出真正的功夫来。
呈国与金族的武术门派全然不同,各家又是秘密相传,互不知晓底细,若是露出马脚,定会被一眼看出,引起腥风血雨。
我无法承担这后果。
可那人又实在是疯的,竟全然不防守,只顾进攻,步步紧逼,重剑一道道划上盔甲,发出刺耳的尖叫。我攻不能攻,逃不能逃,守又是我的薄弱之处,一会儿,便是伤痕累累,血迹斑斑,脸上也被划上了道口子。
不好,面具!
剑尖挑破了假人面,视线被挡住一半,看不清对方的身形。
若是再处于下风,恐怕连命也要赔上了。
我一咬牙,踢出了易氏独门叁脚,哪怕隔着厚厚的盔甲,也招招击中穴位,局势瞬间扭转。
那人握着重剑的手动弹不得,腿却软下,整个人瘫倒在擂台之上,说不出一句话来。
此地不宜久留。
我扶住假人面,转身想逃,忽的,身后吹起一阵风,脚迈出半步的那一刻,背后手刀落下,眼前漆黑一片,昏迷。
似乎是过了许久。
“壹梦浮生”
佛珠上的小篆凭空在那片漆黑中显出金色,渐渐放大,回旋螺转。
我被惊醒,满头大汗。
眼前是陌生的毡包顶,额头被附上温度适宜的汗巾,伤处都被一一清理,抹了金创膏,缠上干净的白布。
正奇怪于自己的境地,门帘适时地被掀起,弯腰走来一人。
那人昂藏七尺,虽肤色是难得的雪白,可剑眉星目,薄薄的贴身短衣下雕琢出的肌骨若隐若现。若是在都城骑马倚斜桥,那定会惹来满楼红袖招。
短衣、长裤、革靴,极为适合骑兵的装束。不单如此,如此易损的衣物竟是锦布制成,看来,非俗人。
“你不记得我了?”
这是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语气胜似小怨妇。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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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我金族的王来了!终于!
作者(之所以没有写下去,其实是因为名字还没想好
作者巧云啥时候欠下的风流债哟~
薛迢星我已经消失好多章了,我要投诉!!
作者咳咳不急哈,不出意外下一章你就回来啦哈哈哈
作者大家点赞收藏花花快砸向我!(u‿ฺu✿)很期待你们的评论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