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几个月前开始,我总在梦中频繁的见到江尧,小时候的江尧,少年时的江尧还有青年时的江尧…
我在梦中看着他长大,看着他喜欢上我,再看着他为保护我而死…
我就像一个旁观者,一遍又一遍的观看这些对于我熟悉又陌生的记忆,这些被我埋在记忆深处,不敢触碰的记忆。
无助哭泣的小江尧,笑眼弯弯的江尧,还有最后将我护在身后,温柔坚定的江尧……
无数过去的画面在我脑海中飞速的旋转,最后终于在一幅画面上定格——这是我家后院的白杨树。但显然这棵小白杨的年纪并不大,这是我们一起玩时种下的一棵小树,才堪堪破开土壤,探出一个尖尖的小头。
我看到了江尧,我弟还有我一起把一个盒子埋在了后院的白杨树前。
如果不是这个梦,我几乎都要忘记这段回忆。我睁眼,脱离了刚才那个与近几个月不同的梦。
那个盒子里装了什么呢?距离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太久,久到我无从想起。
虽然这几个月我不停的做关于江尧的梦,但梦境的内容重复单一,如走马观花般便一略而过,这次倒是不同。
有没有可能是对我的什么暗示?
这个想法刚一冒出便被我自己否决掉了,毕竟我从来不信这些鬼神之说。
虽然不信,但这个梦还是勾起了我的好奇心。那个盒子里…他会在里面放些什么呢?
我走到我弟门前,敲了敲门。
当年三个人一同埋下的回忆,现在也只剩两个了。
见我弟开门,我便对他笑笑,说:“带你去个地方,走吗?”
自从江尧走后,我便很少露出这种笑容了。不必要时每次几乎都是礼节性的微笑,就算和朋友在一起也笑意不达眼底。
但这次我几乎是发自内心的在笑,眼底透出的微光为苍白的面颊添上了几分奇异的色彩。
今天我穿了一身及膝白色的碎花裙,漆黑的长发随意的披散在肩上,甚至连妆都没有化。
江尧说过,我这么穿很好看。
我弟见状愣了愣,说道:“姐你今天怎么穿成这样?”
看着约莫是从当年的阴影中走出来了。
我今天这一身像极了江尧出事前经常穿的那一套,但车祸之后,我就再也没有穿过类似的衣服。
我弟看着我,竟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走吧。”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这一路上我弟看着我的神色欣慰而又复杂。
来到了白杨树下,我抬起头,发现当年种下的小树苗在不知不觉间早已长成了参天大树,而我们在梦中埋下的盒子,上面长满了各色的野花。
我打开包,在我弟疑惑的眼神中拿出了两把铲子。
“挖吧。”
“挖什么??”我弟十分不解。
看来是不记得了,我叹了口气,说道:“还记得我们当年和你江尧哥一起埋在树下的那个盒子吗。”
我弟皱眉思索了一会儿,然后点了点头:“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我看他不动,于是撸起袖子来就开工了。
我弟反应过来在旁边边铲边抱怨:“姐你怎么穿裙子挖土啊。”
我不为所动,连眼神都没给他一个:“我乐意。”
经过我们的不断努力,我一铲子下去,终于碰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
明明都是成年人了,我和弟弟还是有些开心,忙将那盒子拿来打开。
谁知盒子一开,里面便透出了一道极强烈的白光。
我急忙用手捂住眼,没想到再睁眼,却是另一番景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