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祝大人早日达成所愿，找到所爱，合美缱绻，不负深情。”尔晴轻笑着祝福他。
不是什么讽刺之语，而是最真诚的祝福。
他非她所恨，便没必要将她的不甘加注在他身上。
未等到他应答，她又道：“谢谢你带我来看这些风景，流水……很有活力，不像忘川。也谢谢你，让我明白，喜塔腊尔晴也有幸福的权利。不过，我固然羡慕她，可我也不想成为她。”
她就是她，哪怕在她不知道地方，有无数个喜塔腊尔晴，她也仍是她自己，再不堪，再不美好，再没人爱，她都是她自己。
她凝望河流一会儿，再道：“谢谢你。我先回去了。”
天地广阔与她何干，她是从地府爬回来的厉鬼，来去孤零零。
尔晴不看他的反应，自顾转身就想下山，突然眼前一黑，再无意识。
傅恒眼疾手快，立刻接住她，没让她倒在地上。
“谁？”傅恒警惕地环顾四周，谁如此厉害，竟然可以悄无声息靠近，丝毫不令他察觉。
来人逐渐显现身形，面覆玄铁面具，身披墨色长袍，发丝微蓝，瞳孔赤红，非本朝之人。
抑或说，他，不是人。
“吾乃阎王。”来人自我介绍，目光下移，落在他怀中女子的身上，眼含柔情与怀念。
她的面容虽不似从前稚嫩，却依然美丽动人。明明是温婉的眉眼，这一世竟赋一身狠厉泼辣的性子，委实不搭。
他的嫣儿，是长盛在地府的幽昙，娴静典雅。
这不是他的嫣儿，这只是她历劫中的一世。
偏这一世，乾坤有误，妄念过重，教她入不了轮回。
傅恒察觉到他的视线，蹙眉拥得更紧些，将尔晴的头埋进自己怀中，隔断他的目光。
阎王摘下面具，露出一张与他一模一样的脸，在他的震惊之下，平静道：“你不必追着无常不放，你想要的答案，只有我能告诉你。”
他一挥衣袖，顷刻山河扭曲，他们置身在一片漆黑之中，唯一的光芒笼罩在一朵昙花上。
阎王缓缓走近，在那昙花前蹲下身，轻柔地抚摸它，像对待自己的爱人。
傅恒看不懂他，从他出现，他就没看懂过他。
阎王主动开口，给他解惑：“这是尔晴的本体，她叫嫣儿。”
“本体？”
“她替我挡雷劫，伤了神魂，我送她入轮回，十世之后，她就会回到我身边。”
傅恒瞧着那与自己别无二致的面容：“那我……”
“我将爱魄抽出，去陪她经历生死苦痛。”阎王起身看他，“你是我的爱魄，是最爱她的一魄，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让你爱上别人，害她陷入魔障，过不了度厄道？”
“什么爱上别人？我所爱自始至终都是她。”
阎王并指将一道金光送入他眉宇，那些他遗忘的记忆，那些尔晴讲述过的往事，纷至沓来，悉数涌入他的脑海。
——我娶了你，便要对你负责，你才是我的妻子，我们才是要相守一生的人，今后，我会牢牢记住这一点。
——喜塔腊尔晴，在我心里，你永远比不上魏璎珞，你的凶狠、恶毒，更令我万分恶心！
——喜塔腊尔晴，世事不会尽如你意。
…………
阎王:
幽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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