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诗诺。
春诗领命而去,也不问为何哥舒来此,这才是般若看重她的原因。什么事情该问,什么事情不该问,她都拿捏的很好。
般若爹。
般若走进书房,门并没有关,心里忍不住叹气,何苦来哉!
独孤信站在窗前一脸凝重。
独孤信你和宇文护,你们怎么会纠缠在一起呢?般若,你是我独孤家的长女啊!我对你寄予厚望,但你为什么要背着我偷偷的以世家之力助他,又为什么要偷偷地把我蒙在鼓里呢?
般若阿爹,我不是有意瞒着您,只是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而且一开始女儿真没想过和他在一起,所以才没跟您说,后来,您也知道的,他的身份注定我们不能公开。
独孤信既然你什么都知道,就应该知道,别说圣上不会同意你们在一起,就算阿爹也不会同意。虽然宇文护权倾天下,可也掩盖不了他的狼子野心。
独孤信的脸色好了些,却依旧生气。
般若爹,我们先不说宇文护,我只问您,先帝的江山是如何来的?这北周难道一开始就是宇文家的吗?在这乱世之中,就当今皇上的昏庸,真的能护住北周吗?如果不是您,不是宇文护,不是那些将军,他能过得如此安稳享乐吗?不思进取,不正朝纲,不安人心,内忧外患之下整日除了欺负宇文邕,就是想着铲除宇文护。这不是明君所为,也不是仁君之举。
般若说着停下来,看向屏风后面。
般若曼陀,找阿爹有事吗?。
曼陀从屏风后面慢慢走出来,她才刚进来就被阿姐发现了,本来还想偷听两句,只能尴尬的扯扯嘴角,曼陀我只是来问问伽罗的情况。
般若点点头,也不点破。
般若伽罗没事,你回去吧!
曼陀抬头看看独孤信,又看看般若,赶忙低下头快步退了出去。
般若回头看向独孤信,发现他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般若曼陀虽然有些小心思,但是头脑简单,阿爹不需要担心,怎么说,也有我这个长姐照看着。
独孤信因为这句话脸色微缓。
独孤信你一个女人家,朝堂政事还是少参与的好。
般若心里起火,却只能忍耐着。
般若一直以来,您都因为‘帝星未明,然独孤天下’几个字刻意避嫌,弟弟们也都被您放在外府做着普通的官职,不让他们过多的接触朝政。可您有没有想过,当今天子容不下宇文护,那铲除宇文护之后呢?他要杀人他要防火他要鱼肉百姓,您管不管?您若谏言,他是否会像对宇文护那样对您,或者因为这几句批语对您对咱们独孤家忌惮到起了杀意,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到那时,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啊。
独孤信不可置信的看着女儿,仿佛从未认识一般。
般若爹,别说您那套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话,忠君爱国,就算是明君,也得排在百姓之后,能让百姓富足,安居乐业,只有这样的君王才值得您忠诚,否则百年之后,史书所记载,您也不过就是助纣为虐的愚忠之人,还赔上了我们独孤全族的性命。
看着独孤面无表情的脸,般若也回过神来,恐怕自己的话太激进了,这是已经气着了。
般若爹爹,我是独孤家的人,此生都是,我想的念的绝不会害了独孤家,至于宇文护,哪怕他在你们眼中是乱臣贼子,但依旧抹杀不了他的才华和能力。真的论起来,在这乱世之中,他才是帝位更好的人选。何况,女儿从未觉得女人就应该在家相夫教子,就应该不问朝堂安枕于室,战火四起时有谁因为对方是个女人就能轻易放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