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赤很快和他们打成一片,谁曾想……世事难料。
“族长!族长不好了!我族不能涅槃了!”
弦姬一把攥住那人的领子,语气中满是急切:“你说什么?!”
“弦、弦姬长老。”那人眼中的惊慌不似作假,“有几个驻守魔界入口的族人被魔气入侵后,短短一个时辰就气绝身亡,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弦姬大怒,语气更加着急。
“可是他们不是没有燃起涅槃之火,就是涅槃之火自动熄灭……已经半个月了,根本没有任何一个族人涅槃!”
并不仅仅是凤族一家,龙族也同样面临着同样的困境。
龙族子嗣稀少,龙窟之内的龙蛋一只是由指定的族人照料,却不想这几天突然出了变故。
“这个龙蛋一直是我亲自照料的,从未离过身。前几日蛋内的气息就开始减弱,我原以为是我的问题,这几日给它输入了更多的力量,可它丝毫没有好转……族长,求求您救救它……”
食指无奈地抵着额头,龙族族长头疼地把第三十二个找自己求救的族人劝回去:“这件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你先回去,等有消息我会派人通知你。”
看着族人一步三回头的走远,他生无可恋地瘫在椅子上。
我是公龙啊!为什么蛋出问题了要找我?!
我不会孵蛋啊!
“不会可以学。”毓歌从外面走进来,随手把佩剑放到桌子上,“不仅是龙族,凤族也出了问题。”
“他们又不生蛋,能有什么问题?”
“凤族失去了涅槃的能力,迄今为止已经有十三只凤凰‘死亡’了。”
闻言,龙族族长心里一寒。
连被称作“不死鸟”的凤凰都迎来了自己的死期,那他们龙族……又该何去何从?
脊背窜上一阵寒气,龙族族长猛地站起来,面上多了几分凝重之色:“我去找季玄上神。”
“殷已经去了。”
毓歌在一旁坐下,如月色般醉人的眸子淡淡地扫了他一眼,仿佛再说“该做的事情都做完了,要你有何用”。
龙族族长:“……”生平第N次被自家儿子嫌弃。
“凤族的小崽子去找季玄上神,我们龙族也不能坐以待毙。”龙族族长捋着下巴上并不存在的胡子,“我们一定要主动的采取措施。”
毓歌心中警铃大作:“你想干什么?”
“既然现在龙蛋出了问题,那么不如……”龙族族长笑得一脸灿烂,“你和茗璇下个蛋试试?”
毓歌:“……”
狐赤一直跟在殷的身边,看着她为了凤族的事情东奔西跑。直到季玄上神亲自来到凤族,她才有心情休息一会儿。
小心翼翼地给她盖上被子,狐赤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还贴心地为她把门关上。
转过身,他突然看到门口的季玄上神,赶忙躬身行礼:“狐赤拜见上神。”
“不必多礼。”季玄上神认认真真地上下打量了他一顿,“你随我来。”
“……是。”莫名的感觉上神的语气有点儿不太对劲,狐赤硬着头皮跟上他的脚步。
这一走,就走到了天启台。
“我问你的事情,你不能有半点隐瞒。”季玄上神遥望虚空,背对着他淡然开口。
狐赤乖乖地应下:“必然不敢欺瞒上神。”
微微颔首,季玄上神直截了当地询问:“你喜欢殷吗?”
狐赤的脸瞬间红了。
明明这么严肃的气氛,怎么突然就变味了?!
“无需多心,你只要如实的回答我便可。”季玄上神再次开口,“或者,如果你能救她的性命,你救是不救?”
狐赤毅然决然地点头:“救!”
“记住你说的话,接下来我告诉你的事情,虽然听起来很荒谬,但没有半句虚言。”
……
“这件事情你们想都不要想。”萧烛一口拒绝,“他们是我的朋友,与种族无关。”
“朋友?”站在他面前身形高大的魔族桀桀地笑笑,“我们魔族,什么时候与敌人成了朋友?!”
“我说了,这与种族无关!”紫罗兰色的眼眸中溢出一丝怒火,“我与他们只是朋友,至于其他的——抱歉,我、办、不、到!”
“萧烛殿下!你别忘了你是纯血魔族!”高大的魔族发出怒吼,“神族与我们有不共戴天之仇!是他们夺走了我们的土地,像赶狗一样把我们赶进这暗无天日的魔界苟延残喘!魔族,当以手刃神族为荣!”
“我说了我办不到!”泥人尚有三分火气,萧烛的火气也被他点起来,“我不可能为了你们,把我的朋友置于险地,我再说最后一次——我、做、不、到!不想、不愿、不能!”
说罢,他转身便走,摆明了一副不想再搭理的样子。
高大魔族气急,刚想追上去继续理论,就被虚空中突兀响起的声音停住了脚步。
“帊布。”
高大魔族下意识地行礼:“帊布在。”
“有些事情不需要同他商量。魔族,终究是魔族。”
“是!”
神族与魔族之间似有若无的平衡,终于在某一天被打破了。
神族杀了魔族的魔后,魔族打着为魔后报仇的借口,举全族之力冲破了魔力入口处的封印。
一时间,天下大乱。
萧灿的心也大乱。
他抱着早已失去温度的尸体,失魂落魄地坐在山洞里,脑海中被无穷无尽地疑惑和愤怒取代。
他疑惑,为什么自己与殷他们的约定会被母后知道;他疑惑,为什么殷他们没有来,取而代之的是神族的高手;他疑惑,为什么到现在殷他们还不过来解释清楚……或者说,他们根本就不想解释。
脑海中永远温柔的母后已经变成了冰冷的尸体,再无人会微笑着对他说无妨。
原本炽热的心,在这一个个令人窒息的疑惑中抽丝剥茧,最终冰冷的为他捧出一个最不可置信的猜测。
也是最真实的猜测。
殷他们……为了神族,利用了他,也抛弃了他。
可能正是因为自己是魔王之子,日后必将继承魔王之位,他们才处心积虑的靠近自己,取得自己的信任,然后才谋划此事趁机除了自己……只不过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自己被困在了族中,是母后替他前来。
一切疑团都已“想通”,萧烛突然笑了,先是唇角勾起一抹浅浅地弧度,微笑,然后大笑,最后的笑声大的令人毛骨悚然。原本收敛在体内的魔气倾巢而出,精纯的魔气中掺杂着令人窒息的痛苦与绝望,最终凝成浓稠的仇恨,直指那群虚伪的神族。
说什么不在乎种族,说什么只是朋友,说什么……罢了,不过是谎言而已。
抱着魔后的尸体僵硬的起身,在萧烛走出山洞的那一刹那,巨大的山洞立刻被魔力夷为了平地。
紫罗兰色的眼眸中无悲无喜,有的只是眼底浓郁到化不开的恨意。
“魔族与神族……不共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