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见到边伯贤是在一年后,苏富比拍卖我的画,我应邀前去做嘉宾。
在与边伯贤互相折磨的这两年里,我几乎荒废了我的事业,离开他之后,我开始酗酒。我不知道是否艺术家都会这样,不规律的生活、酗酒嗑药,像是要疯了一样,激情才会犹如塑料桶里的颜料泼洒在画布上。原本寂寂无名的我在这半年里竟然像是高压枪里的水一样,把自己的视野推上了巅峰。
就连苏富比都开始拍卖我以前的画了,那些幼稚的怀春的年少画作,每件竟是价值不菲。
经纪人朴灿烈来接我的时候,我醉得像是一滩烂泥躺在画室里。朴灿烈最爱干净,他一边把我拉起来一边嘀咕,我醉晕晕跟在他身后,他把我推到浴室,冷水浇在我脸上,我就醒了。
我换上干净的衣服,朴灿烈把我拉到车上,一路上他都在和我说教。我不想听,用毛毯盖在脸上。
抵达拍卖会时,我已经迟到了,给了请柬匆匆忙忙进去,朴灿烈叮嘱我不要再喝酒了。我头疼得厉害,敷衍说好。
我最近势头正盛,见到我的人都朝我笑,这放在以前是不会的,我讨厌这样的场面。我转身去找位置,灯光很暗,一排排软沙发坐满了人。
好不容易找了个空位,却在最里面,我往里走。大概是酒精后遗症,又或者是环境昏暗,我没看清眼前的路,快到空座时被什么东西绊倒,我根本站不稳,直接倒在了另外一边,一个人的身上。
我快速站起来,对方却拉住了我的手。
太暗了,我眯起了眼,手腕上的力道很大,我尝试着挣开,对方却纹丝不动。
我让他松手,那力度却越来越用力,我忍不住挣扎。此刻台上灯光闪烁,终于有了一丝亮光,落在那张脸上。
我轻轻瞥到,而后不敢动了。
边伯贤的脸和光揉在了一起,我趴在他身上,我嗅到他的气味,是新换了香水吗?
我努力地让自己维持镇定,我低声道:
余温“松开。”
边伯贤陡然松手,我跌在他怀里,大喘了一口气,我立刻爬起来,往角落里走去。
我深深陷入角落软椅里,像一只仓皇逃窜的老鼠,我低头嗅着自己的衣服,伏特加的气味。
他会怎么想我?一个连路都不会走的酒鬼?
我没办法控制自己的大脑,开始胡思乱想。
他会鄙视我吧,可我又有什么办法,我答应他离开他,可离开他就如同强制戒断,太痛苦了。我只能依靠别的,比如酒精来把边伯贤戒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