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稀稀听见殷政的话,心中震动,随之而来的是惊诧和恼怒。
柳稀稀怎么可能不存在?那种感觉你不懂!
殷政冷冷地盯着她,
殷政你对我了解多少?怎知我不懂?
见她双目蕴泪,终究不忍,语气缓和了些。
殷政我问你:你爱着的是那个人,还是只是那种感觉?记得他的脸吗?记得你们一起经历过的事吗?记得他什么时候抱过你、亲过你吗?如果都不记得,如何断定他的存在!
眼泪顺着脸颊落下,柳稀稀怨恨悲伤地盯着他,
柳稀稀没错,我只是记得那种感觉,连他的脸都记不起来了!可你知道我每想一次,就像在心上刮掉一块肉似的,怎么可能都是假的?!你好残忍!就算是那样的我,又碍着你什么了?
殷政你是不会碍着我,可你......算了!要是冒犯了你,抱歉!
殷政起身快步回房,关门声就像叩在柳稀稀心上的锤子,又痛又沉重。
因为这次争吵,柳稀稀和殷政连续几天对对方尽量避而不见,独立屋里再也没有了没心没肺的笑声和吵架声。
接近下班时间,广告部里的男女们眼睛频频地投向墙壁上的电子钟,五点一到,哗啦啦走光了,只剩下柳稀稀仍坐在座位上。
回办公室里取手机的钟真看着柳稀稀。
钟真亲爱的,今天是2月14日啊!
柳稀稀眼皮也没抬一下。
柳稀稀嗯,所以呢?
钟真情人节啊!所以你和夏亚分手后到现在还是单着?
柳稀稀总算转头给了她一个愉快的笑脸。
柳稀稀单着挺好的!你还是快去约会吧,在车里等着呢。
钟真无可救药地摇了摇头,认为她已经处于完全风干状态了。
老天并没有因为今天是情人节而赏脸,自下午开始一直阴沉沉地压着乌云,到了晚饭时间更是漫天风雨袭来。
殷政听着电视新闻里播报着天气预报望向院子,居然又是台风天,屋外除了风雨吹打门窗屋顶的声音,再无其他。
已经晚上十点,风雨并无要停的意思,反倒将院子里的花盆全都掀翻了。
殷政一动不动地在榻上坐了好久,最终起身拿起雨衣和车钥匙。
街道上同样一片狼藉,拨通了几次办公室里的座机,无人应答,看来柳稀稀已经离开了。
他并不是感性的人,也不是同情心泛滥的人,他的心很吝啬,吝啬到只能将心系在一人身上,即便伤遍天下人和自己,也从未想过要伤害她。可是现在,越来越清晰的感觉让他无法忽视不理,这种熟悉感既近且远,让他不敢轻易踏出脚步。
车子在风雨里慢慢行走,从家里到公司,又从公司往家里,目光在凌乱的雨幕里扫过一个有一个身影,那时站在风雨里用斗篷替她遮挡风雨、却无法为彼此的未来落下任何一颗棋子,是因为背负了太多,现在命运握在自己手中,可是他却只剩下半颗心,寻不着方向。
殷政柳稀稀......
车灯在风雨夜里彷如大海里的木舟,照亮了漆黑的道路。殷政猛然看见蹲在一处无人独立屋屋廊下的柳稀稀时,就那样愣愣地望着被灯光晃着眼睛、用手臂挡住了半张脸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