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 渝都城 主城 城主府别苑东厢房
“此药中放了蜜饯,”方晓宇喝完药,顺势将空碗置于一旁桌上,“智飞,你当真思虑周全,如此喝来,药便不会苦了……”
“晓宇,稍后便登台了,于此之前,且再行休息片刻罢!”
“嗯!”
怎得感觉智飞的表情有些怪?
江湖 琴川镇 主镇 苑府别苑后院
“这崖燕草当真太过清苦,亏得我机智,为他加了蜜饯。不然以他平素的性子,那般清苦的药,只怕会直接吐掉。若如此,便实属是白瞎了我这一番辛苦……”
“特意为他药中加入蜜饯……”沈道筠戏谑地看了沈昀天一眼,“你待他如斯,当真仅因幼年情谊,以及害其煞气侵体的补偿之心?”
“自是如此!不然呢?”
你便好生嘴硬罢……
“此番阴差阳错,借由采花贼一案,牵连出了渝都的河水污染案与人口失踪案,幸而李叔与小狐狸机智,方及时辅助衙门及时平息了民怨,将此事圆满解决。”沈昀天不知为何,莫名生出几分落寞,然下一刻便烟消云散了,“明日我便动身前往江都,紧接着便需随师兄返回天墉城了……”他抬眸,满眼诚恳地看着沈道筠,“此间,不知师兄可否代我多加留意于他一二?”
“左右我老宅与退婚之事尚非紧急之事,晚些时日离开,留下代你留意于他并非难事,自无不可。”沈道筠收回方才的戏谑表情,“然……小天,你当真情愿就此返回天墉城吗?”
“若平心而论,自是万般不愿。”沈昀天闻言,不禁垂下眼帘,随即上身前倾,借力起身,缓步向前,“子华被杀一案,至今仍无半分其它线索。如此返回,亦不知可否洗刷冤屈。保不齐……又会被关入禁地……不知何时方可得以出来……”
“小天……”沈道筠闻言,不禁生出一丝心酸。
“况且……”沈昀天回身,“此处……与我而言……尚有重要之……朋友,与重要之事。”
沈道筠起身,“我便知晓,你必然是舍不下我们,亦放不下煞气之事,可是如此?”
“嗯!”沈昀天颔首。
“如此,便循心而为罢!”沈道筠思虑一番后,缓步行至沈昀天身侧,出言相劝,“其实,你既不愿返回,直接同大师兄说明即可。他并非不明事理之人,我相信,他应是不会强你所难的。”
“大师兄素来公正严明,断不会因我心意如斯,便就此徇私的。”沈昀天垂眸。
“既未曾尝试,你又如何知晓结果?”沈道筠继续鼓励。
“既是师兄所言,我便寻机一试罢……”沈昀天抬眸看向沈道筠。
“此事不急,可暂搁一旁不论。”沈道筠瞥了一眼一旁的日晷,表情逐渐戏谑起来,“你今晚不是有佳人相邀看戏?”
“我对他……并非师兄所想,师兄莫要……”沈昀天转头,忽觉脸颊微烫。
“好好好,师兄用词失当,有好友相邀,可否?”沈道筠晏然一笑,打断了沈昀天的辩解。
“嗯……”沈昀天颔首,嘴角却有一丝微不可见的笑意。
“如若再不出发,戏可便要开场了!”沈道筠此番当真是好意提醒。
“师兄可愿一同前往?”沈昀天回头看向沈道筠,诚心发出邀请。
“我便不去了,今日颇感疲累,意欲早些歇息了。你同门中诸位师兄亦是许久未见,当可借此机会叙旧一番。”沈道筠仍旧满面笑意,却是当即拒绝了成为潜在隐形电灯泡的可能。
“既如此,师兄便好生休息。”沈昀天回以一笑,“我回房间换身衣服,便出发前往渝都。”
“切记,不可再行妄动真气。”沈道筠如老师父一般交代其万须注意之处,“若再有一次,便不会如此幸运,于身体近乎无损了。”
“师兄且宽心,我自有分寸,当是性命要紧。”沈昀天信誓旦旦,随即拱手一礼,“小天告辞。”
望着沈昀天的背影,沈道筠不禁长叹一声,却听得一阵空灵之声,似是自天边而来,“可是意欲助他排除煞气干扰?”
沈道筠眼神一凛,“何人装神弄鬼?”
“每遇棘手之事,你脑中皆会出现陌生之记忆助你顺利度过,你几度相寻答案却终是无果,便是催眠之术亦以败北告终,莫非……你便再未想过继续深究一番?”此声空灵之余,尚含几分温润。沈道筠闻之,除觉其并无恶意,再无它感。
“阁下身处何方?”沈道筠敛了敛心神,眼神亦是渐趋柔和。
“我处于你体内。”对方此言既出,沈道筠内心不由一震。
于我体内!莫非是……心魔?然……世间可有如此友善的心魔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