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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1 【风雪】

Betcy大白的文社练笔

·元稹&白居易,是清水小练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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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乐天是被冬夜里刺骨的寒凉冻醒的。睁眼一瞧,明明申时好端端拢在身上的被褥不知如何掀开了大半。窗没关,屋子里簌簌凉风扫进。白乐天撑起身子,去够搭在矮凳上那件青黛色的外衫。布满裂口的指尖努力向前伸,却似乎总是离那衣裳的绒边有着些许距离。他捂着胸口用力咳了几声,欲来未来的浓痰刺激得他喉头一阵发痒。

终是站了起来蹒跚几步才得以将衣服披在身上。他缓着步子挪去,也瞧不清。只听着纸糊的窗户被洛阳深冬的风吹起了劈劈啪啪响,倒觉得莫名像昨个早晨堪堪点起的火盆。他伸出手,要碰那风。

风本无情,面对这位才华横溢的大诗人时力道也不会减弱半分。白乐天眯着眼细细瞧,却只看见一片可怜的灰蒙——他晚年的视力是不很好的。手背掠过丝丝冰凉和刺痛,白乐天方才知道,屋外头在下雪。

两三片雪在手上迅疾地融成两三滴水,柔柔和和钻进白乐天皲裂的皮肤,又是长驱直入凉到他心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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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关了窗,继而坐在榻上倚着床头细细盘算着——该是元正了。好,好啊。他轻轻地絮叨着没人听见的话,把这个年岁不常有的孩子般的期待藏进心里。白乐天把手探进被褥,那温度却凉得令他微微皱了皱眉。竟不过一小会儿没捂着,便被风雪侵了个透。

可他现在不能点火盆。一来麻烦,二来老眼昏花,教自家小童儿见了怕是又要怪。他只好闷着头摸索,不管不顾往后躺倒在榻上。许是动作大了些,引得白乐天又一阵轻咳。他把手从褥子里伸出来虚掩着嘴,片刻后又缩了回去。

他知道洛阳不常白日下雪的。现在倒像深夜,也许还来得及再做一个美梦。

“白尚书。”白乐天闭着眼,只听得青年人略有些脆生的嗓,接着便有只手来拍他肩。动作是轻缓的,柔和的,仿佛母亲耐下心去哄着晨间迟迟不起的幼童。白乐天生来也不是个麻烦人家的性子,被这么一拍困意散去大半,右手在虚空里探了两下,好容易摸着了床沿。

白乐天坐起身来,正对上元九笑吟吟的眼。对方正坐在那矮凳上,那一件外裳也被好好拿在手里。他掸掸上面似有若无的灰,将其重又拢了一拢。啊,是元九啊。白乐天应了一声,眼前和心里的元九似乎许久没这么清晰过了。

可是马上要到元正?我们家的东西好像还没置办齐。听着白乐天问,元九半晌也不回答,只是看着对方笑。走吧,还缺甚么随我走一趟集便是……他轻手轻脚将外衫递去。

却又在白乐天快要接过的那刻不慌不忙收了回来。

上次送的料子可拿去做衣服了?那绿丝相当衬你。元九踱步去打开了窗,冬日阳光熙熙然散下来,落了些在二人肩头。几块金色光斑不经意打在白乐天眼周,多增了些莫名的暖,溅入心里。

-TBC-

注:也许有后续,看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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