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和

可现实不允许，谁都不允许他整天挂着一副笑脸。他是要带领众神征战沙场的人，在大道面前绝不允许有自己的私心。

栖野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很厌倦这样的日子。无能为力，你知道这种感受么？

栖野并未起身，而是继续蹲坐在原地，也不继续朝小只看，而是吝啬地收回了视线。

栖野你也一定有对自己来说很重要的人吧？我也有过这样的一个人，他虽然是我的师父，却如父亲般待我，可就是因为神，人与异族三界征战不休，我的师父也因此命丧沙场。可我对这样的结果表示怀疑，轮回之境的生死簿上并没有他的名字。我相信他一定是躲起来等一个机会。

阿辰...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轮回之境，那是个什么地方？

这个地方成为了后来的他们最不愿接受的梦魇。

栖野那是个被人遗忘的地方，什么人都可以出现在那里，但什么人都不被允许出现在那里。

小只似乎停止了起身离开的动作，他反而不知道出于什么缘故，渐渐收敛了那副咄咄逼人的架势。

阿辰那你，会去找你的师父么？

栖野这是自然，他于我而言是很重要的人。

栖野朝未知的方向看去，眼底一抹无人觉察的黯然神伤。

阿辰被人珍视么，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小只不自觉地将内心的想法说了出来，于是赶紧捂住嘴想挽回什么。

毕竟栖野听力尚好，但他只是轻轻笑了笑，并不对此多做什么评价。

栖野渐渐躺下，享受片刻的宁静。

栖野月色真美啊。（师父，您能看到么？）

以手作枕，舒展其余四肢。长吁一口气，将烦闷的心绪赶出自己的脑袋。

栖野似乎很累很累，几乎快睡过去了。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在儿时被自己的师父严格要求练功后产生的疲惫感倒和此时此景有些相符了。

栖野你还在么？

栖野并未将眼睛睁开。

这一声询问在短时间内没有得到答复。

栖野你若出生在寻常人家，应当是个很出色的孩子吧。可惜了...

栖野不由得苦笑几声。

栖野有个真心对自己好的人，还真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

栖野本打算小憩一会儿，直到...

竹筠阿野！

竹筠的呼唤声从百米开外的地方传来。

栖野竹筠，他怎么... ？

栖野抬眼看了看不远处缩成一团的小只。

说到底还是个孩子，在战乱中求生存也实属不易。

阿辰嗯？

小只闻声而起，又瞬间恢复了手持匕首全面戒备的状态。

栖野你还没走么？

小只抬头，只瞥了栖野一眼便收回视线。

阿辰你不会害我，你身上有和我一样的味道，我通过你体内血液的味道闻出来的。

栖野什么味道---嘶！

小只有些不好意思地别过了头。

阿辰你身上有旧伤么？抱歉，我不应该擅自带你出来，还让你吹了这么久的凉风。那位是你的同伴？快回去吧，他们应该都挺需要你的...

栖野等等。

栖野仔细回味了下小只的话，隐约觉得这里面有什么不对劲。

阿辰作为回报，我给你看一样东西吧。

只见小只缓缓将盖在头顶的黑布渐渐挪下来，头顶的某处异于常人的棱角呈现在栖野眼前。那形状像是鹿角，但眼前这个孩子的性情很难与性情还算温顺的鹿联系在一起。小只的原型或许不是小鹿。

栖野你是... 异族？

栖野的面部浮现出了一丝对于仇敌才会表现出的厌恶之色。

阿辰你别怕我，我...

栖野你先离我远点，我...

小只木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阿辰你，原来和他们一样...对了，你本来是个上神---是个排斥异己的上神。

栖野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捂着微微渗血的手臂，面色有些不佳。

栖野你，你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