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节 商智初显
张瓢的感觉没错,这个时代换银的地方,都是官家的后台,比后世的银行牛多了。
至于什么钱庄的,你存银取银可以,敢换钱,就敢让你连门头也一起换喽。
张瓢循声看去,一个中年男子,儒装雅态,缓缓走来,张瓢一笑,没有说话。
那人接着说:
“在下,王安生,是这里的店先生,不知换向两折银,多了好说。”
张瓢心里一动,不叫掌柜,叫什么店先生,有意思。
不管是不是文化人,先充上个文化人。
于是,拿出一块最小的银锭:
“换这。”
“哟,这还是俺盛达的锭银。”
那掌柜一楞,这银子,可只有京师勋贵们才有,连勋戚都没有,再看后面的马,明白了,这位勋贵无疑。
于是,拱手道:
“小公爷,这样,今天也有意思,这都过中午了,你是第一份换钱的,还是自己庄上的银子,这二两一起换,就按一成火耗收,如何。”
“那敢情好!”
在张母坚持不要折钱的情况下,最后二两换回了1800枚小平通宝,兑钱有十二斤四两重,掌柜还说,这是自己出的银锭,按足银换,市面上的散碎一两银子最多换600钱。
亏得有马,否则他们拿也拿不走。
这时的斤,据记载基本接近600克,张瓢没有感觉。
市场的情况大致是一般的大米,白银六钱一石,190市斤上下,当时为150明斤,折2010年前的人民币到四块上下;上等肥肥肉,十八通宝一斤;上等羊肉十四通宝一斤;牛肉没有,说是十三通宝一斤,要预订;
鸡鸭鱼都是论个卖的,就是肥的也就五六个通宝一只。
没有想到的是碗,一个陶碗居然要二个通宝,一个瓷碗居然要五个通宝。盐真贵呀!再想便宜就是像石块一样广东盐,张瓢坚决不买!最后买的是六个通宝一斤长芦渤海盐,连后来化雪用的大粗盐都不如。听说最好的叫什么舟山芦花盐。
更让张瓢吃惊的是油,应该是豆油,一眼看去还混浊不堪,居然32通宝一斤,这到底是什么社会。豆腐倒是不贵,一通宝一块,至少有二斤;这时的黄豆是不能叫大豆,那个小呀,个子最多有后来的一半大,那就来二斗黄豆吧,可是四十个通宝,借口是马要吃。
“瓢儿,不能再买了,都是钱呀,马吃草,还吃什么豆子呢,城里的没有草才吃豆子,家里都是草。”
张母很是心痛,买什么黄豆。
“娘,人吃饭,相当于马吃草;人也要吃菜、吃肉,相对于马吃豆,来城里一趟不容易,这可是娘说的。”
张瓢笑着说。
“马吃豆,人吃肉,一会来个几斤肉。”
张瓢感慨地说
“娃呀,可不敢买肉。那可不是俺们吃哩。”
张母急了。
“吃肉还犯法吗?”
张瓢有点楞。
“吃肉不犯法,吃肉不随份子才犯法。”
旁边的屠户咣咣地蹭着刀。
“对哩,吃肉不随份子犯法,收礼没肉才犯法,上月老王家送亲,俺随了五个大钱,一片肉都没有,五个大钱,那有十个肉包子哩,你说,找谁说理去。”
一个中年男子接了一句。
一片笑声
“小哥,你吃肉不犯法,俺们吃肉……也不犯法。”
一个买苋菜的调笑道。
张瓢转身低声对娘说,
“肉是要吃的,而且从现在起,虽然不说天天吃,周,不,旬旬都要有吃肉,不然,怎样长身体。”
然后更压低声音说,
“娘,神仙教我好多挣钱的法子,不怕没钱!”
“胡说,有也不中,娃可要读书,神……”
张母张张了嘴,改口说,
“什事也不中,考个秀才是正路。”
“秀才,不行,穷秀才,那考个金举人才行。”
有人开始帮腔。
“各位乡邻有礼,说笑说笑,笑一笑,十年少。”
张瓢冲大家拱拱手,
“来五斤瘦肉。”
“五斤瘦肉?”
屠夫有点呆。
“不,来半,来一斤肥的。”
张母赶紧补正,
“最好是板油,带点也行。”
“娘,要不来一斤五花,四斤瘦的!”
张瓢如何也看不到案板
“一斤肥的。”
张母坚持。
“娘,这肉听我的,再买东西听您的!”
张瓢几乎退步。
最后,买了半斤肥的,三斤瘦的(便宜)肥肥肉;
后来的东西,张瓢基本就做不了主了,三只瘦母鸡,三斤盐,三斗粗米(是看小金马托不动了);五个碗。还有二个罐子。
油,张母不让买,小屁孩周本玉最喜欢付钱。
张瓢感觉到这个时代,一个男人的优越性了,一个小屁八岁的男孩就比二十多岁的妈妈还能做主,也许是衣服撑的门面。
其实不然,这完全就是一个男尊女卑的时代。
几乎所有人,都直接和张瓢对接买卖问题,同时大家没有人看不起小孩子。狗蛋毛身上体现的的也很深刻。
剩下的还有些布和棉花什么的,总之购了一大堆,居然只花了315个通宝;这铜钱的购买力还真是杠杠的,尤其是不买高档的,价格差的太多了。
当然做为后世人,只花了三个通宝,张瓢买了二付肥肥肠肚,至少五十斤。
如果后世以此折钱会花多少,吓坏你。
有了下水,当然需要炖料,一看,好像除了辣椒、孜然这些,其他好像什么配料都有。
没有买冰糖;糖挺贵,一斤要十个通宝;买个半斤,那和张母费的口水差不多也有半斤。
没有肉桂,当然也没有自己要加的苍术,但中药店里有,再少加些当归,齐活。
这一通下来,大家才发现,小金马不肯走了,不知道是小金马金贵惯了,还是真的驮不动了,就是不肯好好走,张母安抚着也不行。
于是,在宣武门外拼了个顺路出城的牛菜车回家。为了省钱,张母要跟着走,张瓢和周本高一轮一个人走一段,那二牛车也跟不上,亏得马还托了一身的东西。
出了宣武门,让张瓢大吃一惊,这四九城,还没有这外城房子盖的多,不是这里的杂乱还以为这里是内城呢。
转了几个弯,走了几条街道,张母嘱咐说,这是礼拜寺街,指着一个路牌说,这是:挡箭碑。到这条街道走到南头,再走向东面走三里地,不能看到城门堠,看到菘园子,过河一里地就到了。(注一)
那现在的曹家,到底是个什么样呢?